谢皇后咽不下去这口痰,被迫撑起半边身子,侧着咳嗽,却又吐不出来,承德帝伸手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治容,先帝在世时,殷别尘他们那一帮老臣还年轻时,都是这样说的,最后都是呕心沥血……何必……”
谢皇后咳得撕心裂肺,指着承德帝道:“终有一日,终有一日……大周会迎来中兴,百姓幸福安康……”
承德帝看着他,像是在看冥顽不灵的固执老臣,他们谁都说服不了对方。
承德帝道:“治容,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以前吧。”
谢皇后摇头道:“不了,你现在找不到了说话了,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妻……但是啊,时过境迁,少年事,动不了今时心……”
两人隔着半臂的距离,却再也说不拢话,只能空空的看着对方,想一想以前的无话不说。
坐了好一会儿,承德帝终于揉了揉眼睛起身,谢皇后道:“以后别来了……”
承德帝道:“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来了……”
桂阳郡,驿馆。
“你就是不想要我堂堂正正的做人!”
伴随着争吵声传出来的,还有摔杯砸盏的声音,苏南琛期待,谋划已久的戏,终于开台。
“不是我,你今天能封侯吗?啊?你能出燕都吗?你狼心狗肺!”谢松照指着顾明朝的鼻子骂。
这场戏不仅是外面的苏南琛紧张,里面的谢松照和顾明朝同样担心。
一拨又一拨的说客,一次又一次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都是苏南琛和郑无事精心布置的局,等的就是他两人反目成仇的这一天。
顾明朝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放屁!你让我封侯是为了什么你不清楚?你就是想要一个看门护院的下人!你想要折辱我陈国!”
苏南琛笑着眯起眼,非常满意顾明朝将这话听进去了。
谢松照气得浑身发抖,窗子上印出来看着的人虽然模糊不清,但足矣从身形的晃动里看出来谢松照的气愤。
谢松照瞟了眼窗子,撕着嗓子吼,“顾明朝,你若非我,你现在还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明朝锤着桌子骂道:“我现在不是寄人篱下?啊?!不是吗?!我现在不看你脸色过日子吗?!啊!你说!”
谢松照气得身子一晃,跌坐在地,“顾明朝,你……忘恩负义!”
顾明朝嘲讽的笑道:“谢侯爷,您之前不是侍臣吗?怎么只会骂忘恩负义?还有,谢侯爷,你是不是忘了,我天天都在伺候你,哪里都不能去,那个府邸有什么用?不就是你显示自己仁慈大度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