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只是改了一下计划,让抢人还人显的顺理成章。”
王和垚盯着郑思明,意味深长。
“老大,杀巡检抢小孩,你为了兄弟我,可是煞费苦心啊!”
郑思明脸上一红,脸色一板,郑重其事。
“大岚山巡检司是大岚山山寨兄弟们的眼中钉,那个孔家声、李虎那些人,欺男霸女,强取豪夺,大岚山的兄弟们,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大哥,你不用解释,你我是兄弟,我信你!”
王和垚笑着说道,眼神一片赤诚。
郑思明的眼里,也是满满的暖意。
“老五,你要想好了,这都是杀头、株连九族的事情,你要不想干就直说,我不会怪你,咱们还是兄弟!”
郑思明拍了拍王和垚的肩膀,掏心掏肺。
“老五,大岚山巡检司欺压良善,没一个好东西,孔家声和李虎都是死有余辜。大岚山的好汉不会胡乱shā • rén。至于高家勤的儿子,没有人会害他,你大可放心!”
前面偷人头、杀官差毕竟都是暗中动手,有惊无险,一旦真要和官府,和满清朝廷对着干,那可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郑思明的自辩,让王和垚轻声一笑。
“老大,大岚山山寨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吧?”
这个二当家,如此大张旗鼓为自己铺路,绝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恐怕还有难言之隐。
“耿精忠兵发浙江,派部下到了四明山,联络四明山各路人马起事。官军追剿,四明山群豪死伤无数。因此……”
郑思明欲言又止,王和垚马上接了过来。
“因此,大岚山巡检司就是一处缺口。如果能有自己人,可备不时之需。”
王和垚轻声说了出来,暗暗摇头。
这个二当家,那里是个粗人,简直是个人精。
“老五,你不会怪我吧?”
郑思明有些不好意思。
“老大,我为什么要怪你?”
王和垚摇了摇头,一本正经。
“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摧毁满清朝廷的希望。老大,你不用解释,也无需愧疚。”
“老五,这几天我心里面七上八下,睡不好觉。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头可轻松了!”
郑思明长出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
“其实不光是耿精忠的使者,tái • wān郑氏的人也来过,他们就在宁波府舟山一带,距离四明山也不过百里而已。”
王和垚点了点头。吴三桂起事,天下风起云涌,各路牛鬼神蛇都冒了出来,但是真心想为汉家百姓谋利的,又有几人?
“大哥,我觉得,待在大岚山上,始终成不了气候。”
大岚山虽然地形险要,但是山里没有多少人口,想要壮大队伍,谈何容易。待在山上,始终缺乏钱粮,影响力不够,难成大事。
“老五,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是,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郑思明无奈,心情有些沮丧。
“老大,你有没有发现,你玉树临风,心慈手软,浊世一佳公子。你真适合这造反杀头的买卖?”
王和垚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
这个郑思明,毫不掩饰,果然是个至诚君子。
“那我适合干什么?”
下意识地,郑思明问了出来。
“适合做鸭!”
王和垚哈哈大笑了起来。
“做鸭?”
郑思明瞬间反应了过来,哈哈一笑。
“你小子整个一西门庆,我看你才适合做鸭!”
和这小子一起,他总是心情愉悦,不知不觉,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
“老大,你我都是在戚继光戚少保灵位前发过誓的,要同生共死,驱除鞑虏,恢复中华。难道这些,都是嘴上说说吗?”
王和垚收起了笑容,郑重其事。
有这些少年,他也有了造反的勇气和热情。
“老五,你说的没错!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我就不信,凭我们兄弟,真不能把天戳个窟窿!”
郑思明脸色发红,两眼放光。
“老大,你刚要补天,这会又要戳天!我看,你就只适合做鸭!”
激起了郑思明的斗志,王和垚也是高兴。
“你这小子,敢调侃你大哥!还有没有王法?”
二人站起身来,并肩而立,凭目而望,红日西沉,残阳如血,风吹林动,满山芳草萋萋。
“大好江山,可惜沦于腥膻!”
郑思明眼神幽幽,轻声说了出来。
张煌言英勇就义前的遗言,似乎在二人耳旁回荡,让二人都是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还是负重前行,且行且珍惜吧!”
王和垚搂着郑思明的肩膀,转身向山下走去。
“对了,老大,二当家的姓甚名谁,多大年纪了?”
“嘀嘀咕咕、如胶似漆半天,连人家的名字都不问,我看你只适合做只呆头呆脑戳天的鸭!”
落日余晖照在二人脸上,几丝暖黄,又踌躇满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