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
看着眼前的树林,王和垚冷冷下了军令。
桐油浇了上去,火势冲天而起,从东南向东北,熊熊燃烧,浓烟滚滚,腾空直上。
“老五,杰书他们,会从这里出来吗?”
郑思明心头忐忑。
这可是条大鱼!
杀了杰书,江南震惊,天下震惊!可不能出了差错。
“除非他想被烤成烤ru猪!”
王和垚看了看熊熊燃烧的烈火,信心十足。
这要是在后世,他非被判个故意纵火罪、焚烧森林罪、破坏环境罪、残害小动物罪等等。
数罪并罚,估计他要唱《黑狱断肠歌》了。
郑思明点了点头。
不用问,王和垚是要守株待兔,用火把杰书等人逼向东北。
要不然,杰书等人冲出树林,西行不到三四百步,可就是通往江郎山中。
王和垚让李行中等人侦察地形,阴差阳错炮击不成,反成了杰书等人逃生的通道。
果然,随着飞鸟腾空,兔子、野鸡、狐狸等等逃出树林,没有多久,无数旗兵灰头土脸,纷纷钻出了树林。
看到树林外如此多的火铳兵虎视眈眈,旗兵心惊胆战,步骑都有,纷纷调头向东逃去。
只要能躲过对方的攻击,就可以逃入山中保命。
“射击!”
郑思明冷哼了一声,挥挥手。
“噼啪”声连绵不断,排铳齐发,沿着林边逃窜的旗兵,一个个载倒,人仰马翻。一些清军距离山坡不过三四十步,却是咫尺天涯,被打的浑身血窟窿,难以逃生。
风催火势,黑烟腾腾,不断有清军逃出小树林,或是骑马,或是徒步,要么投降,要么成了冰冷的尸体。
终于,一行人马走了出来,为首的年轻人狼狈不堪,但雍容华贵,让王和垚眼睛一亮。
康亲王杰书,正白旗都统,大清征南大将军,征讨东南的主帅。
这条大鱼,终于没有漏网。
在杰书的旁边,则是一些惊魂未定的旗人将领,如杭州将军拉哈达等,另外还有几个汉人幕僚。
看到带头的是王和垚,火铳兵们平枪瞄准,虎视眈眈,杰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理了一下头盔,大踏步走了过来。
“站住!”
郑思明眉头一皱,大喝一声,想要上去阻止,却被王和垚拦住。
“看来袭击我的人是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杰书在王和垚身前几步站住,目光中有些不甘,有些困惑。
“不为什么,因为我是汉人。这是汉人的江山,我要替汉人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王和垚语气平静,神情自若。
“看你应该是读书人,你读先贤之书,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难道不应该建功立业,匡护朝廷,何苦与反贼为伍?”
杰书不甘心的反问,让王和垚冷冷一笑。
“当今之朝廷,只是你满人的朝廷,又和我汉人何干?别的不说,光是头上这辫子,我数百万无辜汉人成了刀底游魂。至于禁锢民智、奴我百姓、愚我同袍,就更不用说了。”
王和垚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些不耐烦。
战局未定,他那里有时间在这里和杰书胡扯。
“剃发易服,那时本王还没有出生,对此只能表示遗憾。如今天子厚待汉人,礼贤下士,你年纪轻轻,何不归于朝廷,荣华富贵自不必说,还能一展胸中抱负。你要自信斟酌,千万不能一错再错,误了大好前程。”
杰书侃侃而谈,温文尔雅,让王和垚不由得生出一丝惋惜。
可惜,说一套做一套,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剃发易服”和“wén • zì • yù”了。
“厚待汉人,礼贤下士?你也能说得出来!”
王和垚冷冷一笑,开始了他的长篇宏论。
郑思明很不耐烦,但却想听听王和垚的巧舌如簧。说实话,从王和垚的日常演讲中,他受益匪浅。
“留辫子犯的罪我就不说了,就说这个迁海令。为了对付tái • wān,从广东到山东,沿海迁界30到50里,从顺治八年开始,到现在整整25年,还没有结束。老百姓辛辛苦苦盖的房子,种的田地,养的鸡鸭,种的瓜果蔬菜,就连小孩子的玩具,一顿饭全都没了。谁敢反抗,马上就砍头!老百姓没吃没穿,拖儿带女,只能饿死病死。一个迁海令,沿海的百姓死了一半。”
王和垚转向“王字营”的部下,声音高了250度。
“兄弟们,你们里面,肯定有人是从海边迁过来的。回去问问你们的父母,朝廷是怎样祸害你们的。我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没人性的狗皇帝!”
“禽兽不如的狗鞑子!”
“杀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队伍里,不断有怒骂声响起,一时间人声鼎沸,气势汹汹。
“你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你的个人野心。”
杰书慌了起来,赶紧驳斥起王和垚来。他抬起头来,面向王和垚身后的“王字营”将士们,大声呐喊了起来。
“兄弟们,本王知道你们都是被王和垚胁迫的,杀了此贼,本王保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gāo • guān厚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