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芳见姚启圣神情落寞,忍不住出口相劝。
“大人请讲!”
姚启圣精神一震,坐直了身子。
“姚大人,天下动荡,各地战事胶着,孰胜孰负,难以预判。不如蛰居乡里,静观其变。”
李之芳幽幽说道,这何尝不是他的心境。
“大人,莫非你也心灰意冷,要躬耕于南原了?”
姚启圣惊诧地问了出来。
李之芳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自己卷铺盖滚蛋,回会稽老家种地养老了。
自己花了那么多银子,那么多心血,全都打水漂了?
“康亲王、宁海将军,这么多皇亲国戚、朝廷重臣殒命,本官能置身事外吗?”
李之芳苦笑道:“姚大人,言尽于此,一路珍重吧!”
“下官告辞!”
姚启圣不得已,只能告辞离开。
李之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此君年过半百,却还是热心功名利禄,好胜心十足。
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姚启圣心事重重出来,儿子姚仪正在衙门外等候。
“父亲,总督大人是什么意思?”
姚仪迫不及待地问道。
“死了这么多皇家人,他这个总督大人,已经是阶下之囚了!”
姚启圣自嘲地一句。
幸亏他不是浙江一省大员,否则此刻也是惶惶不安,不是投靠叛军,就是只有逃之夭夭了。
即便如此,他的仕途之梦,恐怕也做到头了。
“父亲,那咱们怎么办?就这样完了吗?”
姚仪还是满脸的不甘。
舍尽家财,千辛万苦,浴血沙场,舍生忘死,到头来机关算尽,一夜回到解放前。
“还能怎么办,偃旗息鼓,蛰伏待机吧。”
姚启圣苦笑一声,迈步向前。
蛰伏待机?
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何时才有“机”?还有没有机会有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