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接触过战争,不知道战争是多么血腥、残酷。当看到诸多伤员伤痕累累,血迹染红了衣袍;看到一些断手断脚,染血的骨头露出体外;看到有些肚子被划开还没来得及缝合,有内脏从捂住伤口的手掌蠕动滑出;甚至还有脑袋被打破,红白两色未干液体洒满脸庞的惨样,杨宁脸色发白,胃酸如同翻江倒海,差点就想从嘴里喷出。
杨安和伍胥两人更是不济,手扶着墙壁,身体弓得像煮熟的大虾,大口大口的淡黄色的酸水喷落到墙角。
待这些伤员过去老半天,三人才泛着煞白的脸色,双脚想灌满了铅一样,走一步颤三下地慢慢返回锻造处的大营里。
“杨兄弟,你们没事吧?这是人生当中第一次见到这般血腥惨烈的情景吧?”
看到杨宁三人此刻的表现,刘阳河和唐雄迎向前关心地问道。
“咳,在前来郡城的路上曾经遇到过山贼抢劫、屠杀路过行商的血腥场面,这是第二次见到这种可怕的情形,不过这次好像比上次更难受。”
杨宁努力地裂了裂嘴,想用笑容掩盖自己的窘样。可是,配合他那张惨白的脸,看上去显得异常狰狞。
“哎。自从两国开战以来,这种情况天天都有发生,待你以后见多了就慢慢不会再有什么感觉了。”
话音中带有一些悲痛,又带有一些无奈,刘阳河轻声安慰了杨宁两句,身影有些萧瑟地收起今天打造的箭头向锻造处交任务去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够在他的眼中看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呵,兄弟,你见到的那些伤员,虽然是惨烈,但是还算是幸运,最起码是捡回了一条命,可不知有多少人在战场上是尸骨无存啊。”
在刘阳河离开后,唐雄轻轻拍了拍杨宁肩膀深有感触地说道。
“是啊。听说,刘执事的堂弟就是战死在战场上,最后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在距离他们不远的数名锻造师当中,有人叹了一口气,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个杨宁他们不知道的情况,显然有些早来郡城的锻造师是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种惨状,杨宁他们在来到南土郡后,天天都有见到,只不过是每天受伤人员的数量不同而已。见到的次数多了,他们也慢慢没有了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锻造处每天依旧要打造大量战场上应急所需的兵器,杨宁来到锻造处也有一个月了。经过多天的熟悉,现在杨宁已经与锻造处每一个锻造师都认识,跟唐雄等人的互相交流中,他的锻造技术又有了不少的提升。特别是接触到南土郡库房内大量的矿材,丹田中的土疙瘩吸取了一大截灵力,杨宁四肢的经脉,不知不觉中都全部贯通了,混元吞灵诀现在都不用驱动就能自行运转。
“砰砰,叮叮”
今天是这个月的月底,需要上交的任务早就完成,杨宁想在今天打造一把制式佩刀。
通红的矿材在捶打的过程中不断变形,渐渐的一把刀型的形状出现在锻造台上面。刀背厚,刀锋薄,刀柄略长,可以双手齐握,正是军队中常用的制式佩刀形状。
铁锤左一锤、右一锤,捶打着已经成型的刀胚,好像没有什么规律。但是这时,铁锤却是沿着一种奇奥的轨迹不断落下,与锻台上的刀胚形成一种律动,杨宁也仿若陷入了某种特殊的空明状态之中。
如此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淬炼捶打,一把明晃晃的制式佩刀终是锻打出来。当最后一锤落下,佩刀打造成功的一瞬,杨宁从特殊状态中转醒过来。
“嗞”
佩刀淬水,水槽中升起一股白气。杨宁单手拿起佩刀,一抹亮银色的光泽自刀柄流淌至刀尖。刀锋锋利,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气。
“郡守大人到!”
大营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通报声,南土郡郡守马知清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步入锻造处的大营。这些天以来,锻造处的锻造师们日以继夜打造出一大批急需的兵器用材,缓解了军队打仗所需,今天特意过来想要慰问这些辛苦的锻造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