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才被一尾巴扫飞已是受了内伤。看似在凶暴围殴少女,其实薛伯自己心里头叫苦不迭。
再打下去,这妖物不过是皮肉之苦,他自己恐怕得卧床十天半个月才能养回来了。
重伤在地的一群盗匪看着眼前上演的大戏,十脸懵逼。
见过打人的,没见过打人比挨打还痛苦,却非得同归于尽一般不肯停手的。
另外那既没动手又没挨揍的年轻少爷算是几个意思?全场救你疼得最夸张好吧?
“疯了……全特么有病!”盗贼头子嘀咕一声,就拖着重伤朝树林缓缓爬去。
栽在正常人手里不过赔点银钱了事。若是遇到正义感过强的侠客,也不过头点地给个痛快。
可要是落到一群神经病手里,看看那刚才还不可一世的蛇妖,就知道等待他们的下场有多凄惨……
“够了。”冷莫邪抬手打断。
蛇女和薛伯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至于无聊到非要和一条未成年的小妖较真死磕。之所以选择互相伤害到现在,其实是为了试探自己受功法影响的状态。
好消息有二。一是当自己因为偏离“正道”受到功法反噬,会有一个逐渐加剧的过程,并且在他停止作恶时果断消停下来。
二是他自己作恶会疼,直接下令别人作恶也一样。但只要不是出于他的直接明示,由他引发的恶行大多不会算在他的头上。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因为不知不觉做了什么而暴毙。而且在能够忍耐的情况下,他也有一定运筹帷幄的自由。
而坏消息,则是他诸多尝试之后,一点也搞不清楚这所谓的“正道”,到底是个什么标准。
“你服了?”揉着额头,冷莫邪斜眼瞄向地上依旧楚楚可人,却已是鼻青脸肿的白皙少女。
她看起来更白了,吓褪色了。
“我服!我服!”少女跪伏在地,纳头便拜。
趴了良久,却不听再有训话。她壮着胆子一点点抬起头来,全身依旧趴伏在地。身体那柔软的程度,犹若无骨的花蛇……
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张原本英俊邪气,此时却扭曲到极致,拼命挤出笑容的,无比恐怖的面容: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再shā • rén作恶……”冷莫邪牙关紧咬,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句话。
还特意强调了前半句。
希望这憨妖足够聪明,能够体会到本少的意思。
这群盗匪刚才可是对本少出手了,身为邪帝,断没有留下他们性命的道理。这小妖正好代劳……
不过,得等到他离开之后。
然而事实证明,憨妖之所以是憨妖,就是因为她足够蠢啊!她哪里有冷莫邪前世身边那些妖女大能察言观色尔虞我诈的本领?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放过在场这些无辜盗匪的。”蛇妹答得十分真诚。
“不,你没明白,”
冷莫邪觉得可能是自己笑得不够真挚,才导致小妖会错了意,于是努力调整着这张并不熟悉的脸,尝试让自己笑得更加和善一些:
“不是让你别作恶,而是叫你别让我看见……”
蛇妹见了那张笑脸,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上尾巴尖,再也不敢抬头去看,一脑袋磕在地上:
“贱婢真的明白了!我不仅会放了他们,以后……以后再也不吃人了!”
伸出狭长灵活的舌尖舔了舔嘴唇,她还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自顾自肯定道:“就算馋了……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