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口中的那个家,卫莱都不知道门朝哪儿,又不是她真正的家,被刘彻抖露出来,卫莱并未生气,毕竟刘彻也不是故意的,“户主不能再叫卫莱?”
刘彻顺嘴说:“可以叫刘莱。”
卫莱愣了一瞬间,回过神想生气又想笑,“叫刘莱多难听,叫刘(留)下莱(来)好了。”
“对,朕怎么没想到呢。”
卫莱:“你还真想叫刘下莱?”
“不行?朕觉得不错。还是你能回去?”
卫莱回不去,身体被钢筋水泥砸的稀巴烂,就算还没火化也不能用,“我不管,叫什么都不能叫刘下莱。多难听。再说了,我跟你姓刘算怎么一回事?”
刘彻认真想想,确实不能跟他姓,“刘”字太打眼,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朕改天再给你挑一个名。尚冠里的房子先放着,过几年你自己处理,届时卖了想去哪儿去哪儿。”
这话卫莱爱听,“你早该这样说。”
刘彻心说,我早也没想到还能这么糊弄。早想到,别说你要在外面置办一处小院,十处我也能全给你抖落出来。
“你早也没把犁、耙这些实用的东西拿出来。”刘彻道。
卫莱不能说她忘了,毕竟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很陌生,别说由她主动提起,别人提醒她,她也得回忆好一会儿犁、耙长什么样,是干什么用的。
卫莱道:“这个问题你我讨论过,还要再讨论一遍?”
刘彻微微摇头,“朕刚刚看到你在地里忙,忙什么呢?”
“挖红薯。”卫莱说出来,脸颊堆满了笑意。刘彻惊觉不妙。卫莱上前拉住他的手臂,“陛下——”
刘彻很不客气的拨开她的手,“有事说事,没事朕去看看去病。”不待她开口就往外走。
卫莱顿时气得想骂娘。
这个男人,可真行!
“陛下不想知道红薯亩产多少?”卫莱悠悠地问。
刘彻脚步一顿,回头道:“朕可以问春喜。”
“可惜他也不知道。”
刘彻微微一笑,“朕让他一点点称!”
卫莱脸上的笑容凝固,嘿嘿尬笑:“那多麻烦啊。妾身可以告诉你,一句话的事。”
刘彻报以微笑,“一句话着实简单。”
“对嘛,对嘛。”
刘彻:“一句话能成事,一句话也能坏事,一句话更能让朕抱憾终身。”
“没那么夸张。”卫莱忙说。
刘彻此行目的是为他自己善后。孰料几句话解决了,卫莱也没张牙舞爪的咬他挠他,刘彻决定给她个说出目的的机会。
“又想做什么?”刘彻不待开口,“倘若是在此住到除夕,朕劝你现在就可以去睡觉。”
卫莱想说,你才做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以前担心被太后发现,如今有太后帮忙遮掩,我在此住个三年五载又何妨?”卫莱实在不懂,“你宫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
刘彻:“母后同意遮掩,一是因为‘卫莱’,二是因为朕身边没有自己的人。窦婴他们固然忠心,然皆是父皇留下的人。你除了是女人,还是朕的女人。后宫女子经年累月抛头露面,母后嘴上答应朕,心里也会想法子把你除去。”
卫莱皱眉,“她就不担心惹怒‘卫莱’,连累了你。”
“处置你之前母后定然会问你和‘卫莱’什么关系。”刘彻问她,“朕该如何回答?”
尚冠里的“卫莱”就是杜撰出来的,卫莱无法回答。王太后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她若因此要见一见卫莱,刘彻把他上辈子认识的擅糊弄人的神棍全找来,也不一定能商讨出个万全之策。
卫莱拉住他的衣袖,“陛下……”
“别撒娇,别发嗲,朕瘆得慌。”
卫莱毫不客气地甩开他的手臂。
刘彻揽住她的肩头。
卫莱拨开。
刘彻再次攀上,哥俩好的说:“你乖乖跟我回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分分三个月,明年开春再出来,母后绝不管你。”
卫莱怀疑这人又诓他。
“后年也可以。你在这边呆太久,让母后惦记上,今年痛快了,往后就别想了。你这么聪明,不会连细水长流的道理都不懂吧?”
卫莱一时还真没想那么远,“往后用什么理由?”
刘彻思索片刻,令春陀把上林苑的人全部集中到一起,下了禁止外传的命令,就同卫莱去东边地里。
棉花地紧挨着红薯地,红薯地在外面,刘彻率先看到堆成小山的红薯,红薯上全是泥土,刘彻不想弄脏手,转向白花花的棉花。
刘彻抓起一把白花花的棉花,瞬间感到温暖,一时犹豫不决。
“怎么了?”卫莱小声问。
刘彻低声说:“朕打算带些红薯回去,担心不能令母后信服,召上林苑的人过去问话,刚刚才下禁令。看到这个棉花,朕又想带些棉花回去。”
“那就两样都带一些。”
刘彻微微摇头,“不可。棉花是你明明开春出来的借口。”实则不想过早暴露出去,怕他母亲心软,告诉田蚡、平阳公主等人,传的人尽皆知,上林苑成为下一个尚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