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还是不是那个最疼我的娘?”
卫莱:“你不听话,我最疼弟弟。”
“可是不怪我啊。”卫婉委委屈屈说。
刘彻真气笑了,“怪弟弟太好玩?”
卫婉下意识点头,一见他瞪眼,连连后退,“父皇,弟弟该渴了,我去给弟弟倒水。”
卫莱回头看到她往正殿拐,“不会又去咱们卧室吧。她翻的乱七八糟的姚黄和魏紫刚收拾好。”
“只要不闹你我,不折腾据儿,随她高兴。”刘彻忙起来没个完,难得休息一天,不想再跟闺女斗智斗勇。
卫婉倒也没再折腾她娘的衣柜。盖因她相信她娘,说藏的她找不到肯定是真的。可她一想起头上悬着一把剑,又不舒服极了,于是又跑去未央宫前殿那边祸祸。这次没再祸祸蔷薇,改祸害瓜田。
去年初卫莱备孕,估计这两年哪也去不了,就挑了些瓜籽,又把上林苑的葡萄树移来几棵,种在以前文帝和景帝收拾的地里,往后吃起来方便。
葡萄树去年结了几串,今年结的多,但还没熟。卫婉不敢糟蹋,她就摘了许多西瓜、白瓜和小青瓜。
回到昭阳殿,随便洗把脸,卫婉抡起大刀剁瓜。
卫莱听到声音过来就问,“这是把瓜当成我和你父皇?”
卫婉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切着她自己。刘彻吓了一跳,立马夺走,不许她再碰。
“我还没切完!”卫婉大叫。
刘彻:“你不切!你又不吃切这么多做什么?”
“发泄呗。”卫莱道,“婉婉,不是娘不许你逗弟弟。弟弟是个小男子汉,现在哭习惯了,长大还哭哭啼啼怎么办?”
这个问题过于遥远,卫婉没想过,“揍啊。”
“揍疼了他继续哭呢?”
这个问题无解。
卫莱道:“你再忍些日子,等天冷了,他会走了,你不跟他玩儿,他都得整天缠着你。”
“天冷了?”卫婉摊开手指,“还不是还得半年啊?半年舅舅都回来了。”
刘彻听闻这话眉心一跳,“婉婉,你知道舅舅去哪儿了?”
“知道啊。”卫婉想也没想就说。
卫青前往上谷这事就连三公九卿也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你听谁说的?”
“去病哥哥啊。”卫婉说出来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父皇怎么突然问这个。”
刘彻还有问题,“去病怎么跟你说的?”
“就是舅舅压根不在京师啊。”卫婉很奇怪,“还能怎么说啊。”
卫莱开口:“你父皇的意思舅舅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去病,好奇他听谁说的。”
“哦,这个啊。去病哥哥自个猜到的。”卫婉仔细想想,“去病哥哥说,舅舅最疼他,若在京师不可能两个月都不去看他。他虽然不知道舅舅在哪儿,但一定不在京师,而且一定是在能遇到匈奴的地方。父皇,舅舅不是最疼婉婉吗?”
刘彻:“并不是。”
“啊?”卫婉惊得张大嘴巴。
卫莱补一句,“你有爹娘,去病只有娘。”
“哦,那我把舅舅让给去病哥哥。父皇,我都想舅舅了,能不能让舅舅早点回来啊?”
当然不行。不过也要不到冬天。
冬天越往北越冷,赶上下大雪那雪厚的能淹没马的小腿,匈奴人不敢出来。纵然秋天出来,他们也会赶在下雪前赶回去。
刘彻预计,最多十月,卫青就能回来。
大汉有了刘彻和卫莱,很多事情都变了。比如本该早早去世的窦婴现在还活着。比如前世“推恩令”一出,各国王爷意见很大,恨不得把主父偃剁了,而今虽然也一样厌恶主父偃,却没人敢直白的表达出来,盖因民心向着朝廷,朝廷有钱有兵还出了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
匈奴却还是那个匈奴,只许他烧杀抢掠,大汉不可反抗,一反抗他们就变本加厉。
去年卫青长驱而进斩首虏几千人,他们便倾巢而出,直奔辽西,然后一路西下。
李息也想建功立业,确定刘彻派他过来种地事小,主要目的防匈奴,就找辽西当地人打听匈奴的习性,得知他们多是春秋出动。
春天草没长起来,吃的东西少。秋天要准备过冬的东西。他带兵赶到辽西,春天都过去,那只有秋天。
随着玉米杆黄了,李息就搬去城外大营,三万人日夜防范,两万人在后方收割玉米。
八月中,很寻常的一天,李息用过午饭正准备出去巡视岗哨,突然感觉脚在动。趴在地上仔细一听,果然是阵阵马蹄声。他虽然不懂匈奴怎么大白天过来,立即令将士警戒。
声音又近了一些,李息一声令下,箭如雨一般纷纷落下,前方响起了匈奴人马凄惨的叫声。
匈奴何曾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敢硬碰硬却并不死心,又不甘心无功而返,且损兵折将,立即掉头西下。
机会难得,李息自然不能放过,立即带兵去追,整整追了一天,人困马乏,必须得就地吃些喝些才停。
匈奴发现追兵没有上来,也停下修整。孰料四下里一看,此地有些眼熟,之前好像来过的上谷,这里没什么士兵,老百姓倒是不少。
匈奴立即放弃干粮和水,决定进城饱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