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算了一下时间,李广要是按正常的速度回来,能遇到卫青。然,他急着封候拜将,恨不得飞过来,不可能在他们有可能相遇的地方碰上,结果完美错开。
李广回到京师的家,一听大军走好几天了,天气热,他年龄又大,一下子就病倒了。
李敢入宫为他父亲告假,刘彻先赏赐一些只水果比如西瓜,黄瓜之类的,又赏一些补品,就在李敢觉得陛下心中还是有他父亲的时候,刘彻来了一句劝李广退休的话。
李敢当场呆若木鸡。
刘彻抬抬手示意他退下。
李敢浑浑噩噩到家,依然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李广看到那么多赏赐,以为来年回用他,没两天病就好了。
好了之后,李广得进宫谢恩啊。
刘彻佯装吃惊,问他怎么来了。不待人家开口,就问李敢是不是忘了告诉他。他年龄大了,以后就在家颐养天年吧。
李广的脸色顿时大变,当庭质问刘彻:“陛下此话何意?”
“将军在外多年,很是辛苦,朕不忍心啊。”刘彻一脸的自责,“朕早该诏将军回京啊。”
李广张口结舌:“陛下,微臣,微臣希望回京并不是,并不是因为年老体衰。”
“朕都知道。”刘彻微微点头,“朝中有二十来岁的将军,朕总不能守着年轻将领不用,而让你这位劳苦功高的老将军上阵吧。没这个道理。将军也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
李广的嘴巴动了动,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皇帝陛下若怀疑他不行,李广还可以细数他这些年在边关防御匈奴的事迹。偏偏皇帝先肯定,然后又让他给年轻人机会。李广很想问,你怎么不给我一个封侯的机会。怎奈他爱面子,这话不敢说,也不好意思说。
刘彻就是算准了这点,才敢这么做。
随后刘彻又劝李广回去休息,病刚好,不宜过度劳累。
李广憋着气到家,是越想越憋屈,便去拜访旧友。
今年已没机会。
朔元六年春,刘彻再一次令官吏筹集粮草,第二天就有人举荐,李广可为将。
一个人这么说,皇帝置之不理,两个人三个人这样说,皇帝陛下还能不理吗。
刘彻是什么人,他能听得进人话,上辈子也不敢先用卫青后用霍去病。
举荐人太多,刘彻带着妻儿小舅子躲到上林苑,朝中的事全抛给三公九卿。
刘彻起初没打算带卫青夫妇一起。
临出发前,刘彻想到李敢那个混账,万一脑袋被马蹄子蹬了,给卫青一剑,这次出征可就无人领兵了。
刘彻越想越不放心,就以卫婉的名义把卫青带去。
上林苑房屋多,有卫青住的地儿,卫婉等她舅舅带着舅母走远,就抱怨:“父皇,你和母后以后不经我允许,少用我的名义搞事。”
“这事不好?”卫莱道:“你昨儿不还念叨你舅舅这一走,又要好久见不着。”
卫婉:“你们告诉我,我可以自己邀请舅舅。”
“你舅舅信吗?”卫莱问。
卫婉反问:“你们这样说他就信?”
刘彻微微点头:“信的。因为你母后的原话是,你撒泼打滚求她带上你舅舅。”
卫婉不敢置信地指着她自己:“我撒泼打滚?这这若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
“你舅舅不是多话之人。”卫莱道:“放心好了。”
卫婉张口结舌,服了她爹娘:“舅舅不跟外人说,难道也不跟去病哥哥和舅母说?”
“他们又不是外人。”卫莱道,“再说,你舅母也不会笑话你。”
卫婉气得叉腰:“去病哥哥呢?他一嘲笑我,还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卫莱乐了。
“你还笑?”卫婉震惊,不敢相信她娘变成这样。
小太子吓得往他父皇怀里钻。
刘彻抱住他:“不怕。姐姐只是疯了。”
“父皇!”卫婉要气哭了。
刘彻:“多大点事啊。不说朕没那么说,就是——”
“等等,什么意思?没说我撒泼打滚?”卫婉连忙问。
刘彻瞥一眼她:“你平时的聪明劲都哪去了?用得着说这么多吗?再说,你舅舅也不是那么多话之人,他推辞一下,朕来句,你也希望他过去,你舅舅就知道朕是诚心相邀。还用得着说那么多没用的?”
卫婉看向她母后:“那您您——”
“逗你玩玩。”卫莱道:“谁让母后最近的日子过于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