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道:“那些人跟去病关系不错。”
“他们就算一个比一个厉害,也得能活过你。活不过你什么都白搭。”
刘彻恍然大悟,他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卫莱转向他,接着月光看到他嘴边的笑意,“放心了?其实你真的多虑了。有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这话的意思是,你安排好了,他们也不会照做。”
刘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说不知道你肯定不信。虽说汉有四百年,后来人为了好区分,就管前两百年叫西汉,后两百年叫东汉。”
“都城不在长安?”
卫莱:“洛阳。”
“朕猜到了。因为什么?外戚?”
“是的。你驾崩后,最具威胁的外戚是霍光。不过霍光没乱来,糊涂的是他夫人。霍光去后一两年,你那个曾孙子才收拾霍家。那时可以说没有能威胁帝位的外戚。可几代之后,还是有了。”卫莱道,“你管好你和据儿和你孙子就行了。”
刘彻叹了口气。
卫莱道:“厉害如始皇帝都没料到身后能成那样,咱们想太多也是庸人自扰。”
“你的意思母后真能等到婉婉及笄,还真听她的?”
这事卫莱真没想过,“我就怕真有个好歹,他俩接受不了。其实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也有可能生出畸形儿,但要是那样,咱们只能认了。要是明知道还继续,我这心里不舒服。”
刘彻何尝不是。
“走一步看一步吧。指不定过些日子,她就有了心仪之人。”
卫莱真不想泼冷水,“这事难。”
刘彻看向她,“你别是又改变主意了?”
“你和仲卿把她的审美拔高了。”卫莱道,“她每遇到一个不错的,一定会不由自主的跟你或仲卿比较。才能没法比,这点婉婉可能也接收。相貌呢?我若是婉婉,会想这人没啥才能,长相气质也远不如我舅舅,家里还没钱,我要他干嘛啊。还不如养几个面首。”
刘彻冷笑,“最后一句才是你心里话吧?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
“有你一个,我还能看上谁啊。陛下,你对自己太没信心了。”
刘彻:“少说好听的糊弄朕。”
“发自肺腑,不信算了。说回卫家。”
刘彻思索片刻,“回头仲卿回来,定会去接去病,然后来看望你。你把那些东西送他们一些。”
“我?”卫莱不禁指着自己。
刘彻:“你觉得朕合适吗?朕是皇帝。仲卿那心思,指不定以为朕希望他绝后。”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卫莱顺嘴问一句,“他若得个儿子,还封不封?我的意思你就别折腾了。哪天觉得他们无能,又得找个错给人撸掉。你心里不爽,人家也不舒服,何必呢。”
刘彻转向她,很是无奈地问:“你每天闲着没事,能不能想想别的?别整天琢磨朕。”
“你是我丈夫,不琢磨你改琢磨别人,不合适吧。”
刘彻:“谁让你琢磨人了。你就不能学着做些这里没有的美食?”
“我也想,可要啥没啥,我拿什么做?”
刘彻:“需要铁锅就让他们做。需要调料就让他们去买。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东西,朕已令人种下去,你要用大可令奴婢取来。”
“这可是你说的。”
刘彻:“别整天盯着朕,爱做什么做什么。”
“上林苑主殿两侧的地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种些甘蔗,行吗?”
刘彻不懂,“宫里有蔗糖,你还种那东西做甚。再说,在这边能种活吗?”
“可以的。”卫莱道,“婉婉大了,用糖的地方多,现在她想用多少用多少,以后嫁了人——”
刘彻:“嫁了人她也是朕的女儿。”
“她拿回去,就她一人吃?”卫莱道:“我觉得不可能。除非给她找个无父无母无亲人的。否则还不够亲戚打秋风的。我可是听你母后说,咱们每年给平阳侯送的东西,你几个姐姐都惦记。”
刘彻烦的很,“都是母后惯的。还有金俗大姐的那个儿子,朕这辈子没有再封她的儿女,只是多赏些钱。她那个儿子也能仗着母后横行京师,把朕的驰道当成他家院里的小路,随意践踏。”
“江充现在何处?”
刘彻心中一惊,“你想干什么?”
“让他收拾那些权贵。回头把那些人收拾老实了,再找个机会把他免为庶民。也算是废物利用。”
刘彻不禁撑起上半身,“你还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叫什么吗?”
“我是卫莱,来自未来,没被鬼附身。”
刘彻:“朕还记得你有次说过,你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皇后,你突然说这样的话,朕心慌。”
卫莱:“我又没要杀他。”
“京师的权贵得罪个遍,一旦他们确定朕厌恶了江充,你说他能活到第二天午时吗?”
卫莱好奇,“不能吗?那就是他命不好,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