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腾了一宿,两个人还是被鸡圈里的公鸡吵醒的。
程质打了个哈欠，刚一开门的瞬间，就有个穿白色裙子的女生立在门边。
程桂华从外围路过：“诶,你们醒啦。小质啊,快起来了，别人小寻都来找你了。”
落后走来的是江芷兰，她半撑着腰，似有些挺不直的感觉。一副颓糜的样子，被门外的许寻瞥见了。
许寻唇角不高兴的咧了一下,随后说：“程质，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要来找你？”
程质慢半拍：“这不还早呢嘛。对了，你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啊？”
江芷兰跟在后面一脸兴趣缺缺，已经累到不想在意旁人的谈话了。
围着围裙,刚准备好一桌早饭的程桂华,看见江芷兰这样连上了好几截楼梯去扶她,她问：“小江，你这是昨晚没睡好啊？”
听见自己妈这样说，程质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
昨晚持续的时间太长了，寒雾送的那盒东西根本不够用啊,但在程质心里,有一说一那东西还挺好用的。
她都已经和江寒雾说好了，等回北京的时候再找她买一些。那东西是进口的,上次江寒雾是刚从法国回来顺便带了一些给她。
江寒雾发消息，那对话框都带着震惊：“我去？你一个晚上用完了？”
程质淡淡的回她：“啊？一盒也没多少啊？”
江寒雾：“………”
江芷兰心里又羞又恼,昨晚真是落在老狐狸的陷阱里了。以至于现在程桂华笑问她什么，她也只是坐在对面傻傻的点头，因为精力欠佳的原因,她也不敢做什么太大的动作。
程桂华纳了闷儿了，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和许寻聊天的程质：“不应该啊？难道程质才是…？”，她突然看着自己的女儿满意的点头笑了。
…
早饭过后，许寻拉着程质去她教学的学校。
那是一间面积很小的水泥房，教室前面有一个空旷的水泥地，改成了操场，中间立着一个红旗杆，杆上飘着五星红旗。
成群的小孩子从教学房里跑了出来，许寻蹲下身去抱起了最小的那一个。
是个身高才到许寻大腿根部的小女孩，后面跟着的是她的哥哥和她哥哥的同学们。
许寻大学一毕业就回到了自己老家支教，这一教就是三年。她一是为了山区的孩子能够有学上，二是为了等程质回来和她表明心际。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程质似乎喜欢的是现在站在她旁边的那个女人。
她能看出来，程质对于别人和对江芷兰不一样。小时候，她和程质待过那么些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程质温柔体贴的一面对一个人。
毫无条件，毫无保留。
一群刚上小学的孩子，胸口都扎着红领巾。每个人都戴得很整齐，虽然红领巾像是洗了又洗，但完全不妨碍它们工整的佩戴在这群孩子身上。
许寻抱着男孩的妹妹说：“小原，叫程姐姐，这个是…”，她停顿了一下：“江姐姐。”
小孩群中异口同声的传来姐姐的声音。程质蹲下身去，一个个的揉他们的头：“乖小子。”
有个短头发的女孩子一脸天真无邪的说：“程姐姐，我是女孩子。”
程质尴尬的笑笑：“哦…是吗…对不起。”
“平峰希望小学。”江芷兰首先注意到了教室门口的一块牌匾。是块木头样式的匾，有些破旧，但还在字迹还算清晰，像是每年都有人在上面填了一层又一层油漆。
整个学校只有十五个学生，囊括了附近人家无法走山路去镇上上学的孩子。
希望小学只有许寻这一个老师，她又教语文，又教数学。前些年本来有一个男教师的，他本是大城市来的自愿者，但后面因为各种原因回去了，最后在也没有见到过他。
今天因为许寻请假了，所以来学校的孩子没上成课，但许寻还是来了，只不过是为了给程质她们介绍这里的情况。
学校的条件很艰苦。是有很多从捐赠协会邮来的废报纸和铅笔什么的，每个孩子每年可以领到一捆正反面都印着各种社会新闻实事的报纸，外加一盒铅笔。
程质看着裂起了些口子的教室墙面一股说不出来的心酸涌上心头，这样艰辛的条件比那时的她们更甚，至少她在十四岁之后接受了外面的教育。
这里过于落后。山水固然美，但这样与外世相隔永远得不到发展和推动，她不禁在心中盘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