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脾气,元修中了你们也占不到便宜,中不了我也不会求到你们跟前去。”阮柔直接顶了回。
瞧见不远处的宋家人都在张望,阮母面子上过不去,为自己挽尊了两句,“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等元修中了童生,我再来道喜。”
讨嫌的人终于走了,宋母忍不住翻个白眼,直道:“晦气。”
宋父见状提醒,“老婆子。”
宋母收敛几分,不耐烦道,“知道了。”转而又对小儿媳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二娘你别多想。”
“嗯。”阮柔应,想了想还是得补充一句,“我在娘家过的什么日子,爹娘你们也清楚,从嫁到宋家的那一天,我就是宋家人,跟阮家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不用顾忌我。”
此言一出,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偷偷看了过来。
阮柔也不觉尴尬,十分坦然。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前半句掺着水分,后半句却是真心。
宋母心里有点怪怪的,当下讲究生恩养恩大,小儿媳这样倒是少见。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三儿媳,这两人在娘家的处境都很相似,娘家给的嫁妆也都一样,可态度却很是不同。
老三媳妇跟娘家走的也不亲近,可逢年过节,该孝敬的还得孝敬,说起来也是矛盾,一面怨责娘家不给嫁妆,一面又指望娘家给自己撑腰。
一对比,她又觉得小儿媳为人坦诚了。
阮家母女的道理,于宋家人来说只是一个闹剧,于当事人,却是晴天霹雳。
出了宋家,阮母一路拽着大娘往阮家去,到了自家院子,她才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娘压根也想不通,可唯一坚持的只有一点,“铁勇一定会当大将军的。”
“那你说说他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大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阮母顿时冷笑一声,“你个没用的。”
大娘委屈,“娘,你相信我。难道我还能故意弃了能当秀才的人,反倒去选个穷猎户。”
阮母沉思,一般姑娘被男人迷的花了眼,还有可能,可自己的大女儿,她再清楚不过,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她语气略微缓和,“宋家这边都能出现变化,铁家那边也说不好准,要不要提前让铁勇去参军?”
“可征兵的人秋天才会来。”大娘显然是打听过的。
“我听说府城那边的兵营常年征兵,你大舅那边有个族人家穷,就是直接投了府城兵营,只是没两年人就回来了,少了一条胳膊,不过也给了二十两抚恤金呢。”
大娘眼睛先是微微一亮,随即暗下来,也不知提前去府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行了,你也回去问问,铁家那穷样,不当兵也没出路。”阮母语气很是嫌弃。
大娘气不顺,当下不多说,直接回了铁家。
她方才没应还因为一遭,那就是她还没怀上孩子,。
摸摸依旧平坦的小腹,面露愁思,二妹上辈子没孩子是因为她身体弱,可自己身子一直很好,怎么会没有怀上呢。
“唉。”处处不顺心,回了铁家,她还得做出一副高兴的模样,无他,一家两傻子,还当真以为自己和宋家是真亲戚。
“大娘,怎么样?”铁勇十分高兴问,铁父也一副同喜的姿态。
“县试过了,不过后面还有府试,两场都过了才是童生。”说着她还是忍不住贬低一句。
“宋家小子是个有出息的。”铁父毫不掩饰赞赏,“若是过了,咱家也有童生亲戚了。”
铁父是真高兴,秀才不敢想,可童生在乡下已经够用了,不拘办什么事,总不至于被人欺压了去。
“大娘,待会你从库房里拿只鸡,明天给宋家送过去,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可爹,你先前不是说......”要节俭着些吗?
话还没说完,铁父倏忽打断,笃定道,“这一只鸡省不了,也不能省。”
大娘气闷,枉她还以为铁父老实,结果也会捧高踩低,给她娘家就是浪费,给宋家就不是。
“勇子,明儿你和大娘一起去,以后多走动走动。”
大娘这下是彻底不敢表露不满了,铁父明显怀疑了,至于是怀疑姐妹俩关系不好,还是怀疑她会私藏,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欸。”铁勇应着,依旧憨憨的模样。
背了铁父,大娘悄悄凑近,低声问,“勇子哥,家里如今这光景,你有没有点盘算啊?”
铁勇想了想,认真道,“爹说今年打猎多打点猎物,秋收后争取买一亩地,慢慢攒,家里总会好的,只是要苦了你了。”
“我不苦的。”大娘慌忙摇头,她还记得当初没嫁过来前,就说过不在意这些。
“嗯,我知道,可我总觉得对不住你。”铁勇态度真诚,“以后我会跟着爹好好打猎,再不偷懒了。”
大娘一时不知是该高兴男人有上进心,还是无奈上进也就是打猎。
“一亩地少说也要五六两银子,你说今年能攒到吗?”
铁勇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前爹和我两人吃饱,全家不饿,压根没想着存银的事,不过去年存了三两银子,只是后来办婚事全给花了。”
“唉,就没什么能快点挣钱的法子吗?”大娘故意道。
“哪有这么容易,你看周家兄弟,读书这么多年也不一定能出头,咱们要什么没什么。”
“我听我娘说,黄家那边有人去当兵,两年拿了二十两。”
铁勇一听当兵,急忙摇头,“当兵一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这么危险?”大娘假做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