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三公主可不懂这些,听了太医的话,毫无怀疑,心情十分美妙大肆封赏一番,客气将人送走。
临走之时,温贵妃也没忘记送上一份礼物。
圆满糊弄过去,祝太医此刻甚至没了先前的担忧,左右他什么都没做,不过听从主子的吩咐,何过之有呢。
等服侍三公主用完第三滴“药液”,祝太医彻底没了顾忌,只当没这回事,渐渐也心安理得,反而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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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世上的事情,但凡发生,必定留痕。
皇帝作为整个慕容王朝的主子,在皇宫内,一言一行皆有人员随行记录,太医请脉更是三日一日,无事从不间断。
和院首这一日恰巧轮到给皇上诊脉,原本人上了年纪,脉象会渐渐虚浮,之前皇帝也确实如此,故而他每次汇报都得小心翼翼。
最近几次却全然不同,原本虚浮的脉象再次变得稳健有力,仿佛年轻了好几岁,甚至身体的一些亏空都被弥补上。
和院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原因也就没敢报,只私底下暗自琢磨,还悄悄拉了几个同给皇上诊脉的太医一起。
结果,彼此一对,才发现原来大家的诊脉结果都一样,想法也一样,都不敢直接上报。
如此说来,一个个只觉得松口气,起码众人一起,脉象总归没问题。
那么,为何皇帝的脉象会变好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
皇帝的膳食皆有一应标准,至于用药在太医院均有记录,压根找不到奇怪的地方。
于是几人也就按下不提,只跟皇帝老实汇报,逗得皇帝龙颜大悦,遂不觉有什么不好。
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帝本人,他是亲眼见证自己体力逐渐饱满,鬓角多了几缕黑发,就连床榻之上,也恢复了积分龙精虎猛,颇有重回壮年之时,不由志得意满,甚至开始后悔被三女儿服用的两滴药液。
皇帝身体转好,于前朝后宫之事都有了更多掌控的空间,朝臣们皆战战兢兢,不敢违逆。
而与此同时,温贵妃同样在迎接自己的改变。
算下来,她其实只服用了半滴药液,效果并不十分明显,但万分关注容貌的温贵妃,还是在一日清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眼角少了一道皱纹。
“素文,你瞧瞧,时不时少了一道。”
素文上前仔细查看,见果真如此,不由得立刻恭贺,温贵妃大悦,大加赏赐,对待宫人们都多了几分耐心。
至于最为不满的,当属于三公主。
距离最后一次服药过去半个月,三公主的身体只能说略微好转,却根本没恢复到一开始以为的正常人水平。
依旧吹不得风,见不得凉,天气一变化,人就跟着没精神,相差悬殊,叫她不由不气闷。
“母妃,是不是那南疆的野丫头骗我?”无处倾诉,她只得对着温贵妃抱怨,希冀母妃能为自己讨个公道。
哪里知道温贵妃本就心虚,担心两相会面,会暴露自己的偷盗,遂只顾一气压下。
“茯苓,那南疆的蛊虫再厉害,又不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你能恢复成如今这样,平素多小心,可以有正常的生活,嫁人生子,母妃已经很满足了。”
“母妃。”说到嫁人,三公主忍不住羞涩,又有些期待,“你说我和卫宁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好。”
“怎么,着急了?果真女生外向。”
“娘。”三公主羞得躲进温贵妃怀里,一个劲撒着娇。
先前她身体不佳,最牵挂的就是与卫宁的婚事,想着就是死也得做卫哥哥的妻,如今能健健康康嫁给他,不知有多期待。
“你放心,母妃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嫁。”
温贵妃想着,两人的婚事是时候提上日程,只是,在这之前,须得卫宁处理好与那南疆巫女的关系,她女儿堂堂公主,没得要同一个民女共事一夫。
“嗯。”应着的三公主却全然没看到,温贵妃此刻眼中的愧疚。
宫外,西街,听了一个月说书,长风听到熟悉的地方就忍不住打瞌睡。
熟悉的说书声音传入耳朵,阮柔的心神却没有全然放在这上面,她总是能从周围客人的言语中得到想要的消息。
宫中那日,她不是没看见皇帝和温贵妃眼中的贪婪,只不敢确认他们是否会付诸行动,毕竟另一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奈何她还是太高看上位者的仁慈,在听说皇帝在朝堂上动作频繁,大有一改前阵子温和退让的架势,她立即明白过来,起码皇帝是下手了。
眼见京都的局势越发混乱,一时间有风声鹤唳之感,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冷笑。
就是要它乱,将局势彻底搅乱,才会有她发挥的余地。
等待的时间够久,该是时候做出些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