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阮柔跟厂子里打过招呼,先回家过年,过完初七就回来安心工作,厂里领导体谅,遂批了半个月的假。
毕业之后,学校里的宿舍也不再对他们开放,好在有厂子接收,还给安排了宿舍,阮柔将行李打包带过去,随即登上回乡的火车。
近四年的大学生涯,为了节省时间和路费,她只在过年回去,大三那年寒假还因为实验室处于关键时期没能回去,故而,满打满算,她在家的时间也不超过一个月。
如今能够回去,阮柔自然是归心似箭。
火车急行几天,阮柔在省城下车,随即上了阮大哥的出租车。
是的,阮大力如今已经从运输队出来单干了。
在运输队干了一年,攒了些钱后,阮大力在妹妹的建议下,借钱开了出租车,随即在省里跑出租,偶尔也跑跑长租,不仅一年就将借的钱还上,近几年可谓赚得盆满钵满,名下甚至添置了三天出租车,还租借了几台,开了个小公司,手下也有几个人,勉强算是一个小老板。
故而,阮柔回家,阮大力扔下了赚钱的活计,亲自来接。
“大哥。”阮柔将包裹放到后备箱,随即上车。
“哎,可算回来了。”阮大力呵呵笑着,依旧憨厚,全然不似一个经历过奋斗的小老板。
“嗯,哥,没耽误你事吧。”
“没,我能有什么事,爸妈都在家里等着呢。”
又是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几人终于回到甜水村。
自打改革开放,延续了多年的工分制度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分田到户,即将田地分配到每户,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从平均主义吃大锅饭到为小家而奋斗,带来的主观能动性是巨大的,然而随之而来的,阮父这个村支书的权威与日俱降,如今跟一般村民也没太大区别,只在村里偶尔有争执时出面。
更多时候,阮父和阮母都在忙活家里那几亩地,除去户口早已迁出去的阮柔外,家里一共分了九亩地,阮大力常年在外面跑车,二老年纪大了,也就只能管管这几亩地。
阮柔到家的时候,家里饭菜已经做好,还没进门,就闻到浓郁的肉香味,可见伙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