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脸上认真的神色,江淑华终于慢慢地漾开了得意的笑容,「登高必跌重,谢颂华还真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儿呢!
这会儿高枝都没有攀牢靠,倒是被邪风吹得东倒西歪,可真有意思,果然,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她说着,又转向自己面前的西洋镜,「替我换个发饰,咱们见太子妃去。」
西竹一时没有明白,「主子不是说,眼下您怀着胎,应该低调些么?这段时间,咱们一直守在这院子里不肯多踏出去一步,这会儿为何又要去找太子妃?」
「当然是给太子妃送礼了!」江淑华自镜子里瞅了西竹一眼,脸上的笑容越发玩味起来,「这人呐,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么?」
「奴婢愚钝,请主子赐教。」
「最怕的……是没有价值,」她随手拿了一支玉簪,在头发上比了比,脸上都是闲适的神色,「如今咱们既然进了东宫,自当好好筹谋,要让自己在这东宫立足,那便要对东宫有用。」
她说着,将那支素色的玉簪***发髻里,带着仍旧一脸茫然的西竹往东宫正院去了。
外头热热闹闹地传着谢颂华的事儿,当事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实际上,到此时,她即便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恐怕也难以思考这消息背后的意义了。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替床上的人医治,累得一双手几乎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高强度高精度的工作,对于脑力的耗费实在太大。
等外头天光微亮时,她拖着自己的四肢仔细洗漱了一番,又灌了两碗汤剂之后,整个人就如同游魂一样。
哪里还顾得上韩翦让自己睡的这张塌有多不舒服,几乎是沾着席子的同时,就已经睡死过去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游了进来。
里间床上的人适时睁开了眼,只不过因为麻沸散的缘故,眼神到底显出了两分迟钝。
「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