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朝堂之上闹成一锅粥。
大部分的人表示都不知道疫病这回事,有说要惩治登州地方官的,有说内阁怠症的,还有说东厂只手遮天的。
横竖都是极力撇清自己,尽量将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裕丰帝冷笑地看着底下的人,手里的拳头不由慢慢握紧了。
韩翦倒是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不过是东厂在地方上的势力发现势头不对,密报东厂,而他也只是出于谨慎考量,怕是针对朝堂的阴谋,秉着人命至上的原则,只管救治百姓而已。.
其他的一概不知,没有圣上的命令,司礼监和东厂都不得插手地方上的事务。
裕丰帝对此只是稍加申斥,韩翦随即便自行请罪。
见到裕丰帝如此轻飘飘地放过了韩翦,底下的人便立刻明白过来了,只怕韩翦早就已经将此事秉明了裕丰帝。
这下谁还敢继续深挖韩翦的罪,再往那方面走,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除非是罪大恶极,触及了圣上的底线,否则即便韩翦真有什么出格的事儿,圣上自会关起门来教训,根本不可能会在这里降罪。
而韩翦伺候圣上多年,最清楚这位帝王的性子,在这个时候出来认罪,也是料定裕丰帝不会真的对他如何。
如此一来,在堂上站着的人,哪里还有人敢把矛头指向东厂?
三皇子忽然出声道:「儿臣记得此前赵青山在登州剿匪,立下大功,还来了京城受赏,这两三个月以来,也常往来于登州与京城之间,怎么竟连他也没有半点消息露出来?」
今天知道被叫过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子就知道三皇子要对他发难了,听到这话,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赵青山只不过是负责剿匪的事宜,如何能知道地方上的事情?且登州卫是地方军,赵青山是受父皇钦点去剿匪的钦差,怎么可能会与他们搅和到一处,不知道那里的情况也是正常的。」
这话说得他也有些心虚,不由悄悄地抬眼去看裕丰帝。
谁知道正好就与裕丰帝的眼神对上,这让他更加紧张起来。
谢云苍握了握拳,走出队列,「陛下,登州卫是直接向微臣报告的,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疫病的苗头,是微臣的失职。
竟是东厂先发现了此等情况,甚至东厂已经着手研究疫病,我们都还未曾知道里头的底细,实在汗颜。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及时遏止疫病的蔓延,以免造成更多的百姓病亡,微臣也是自今日才得知,小女日前竟被韩公公带去了东厂,替那些唤了疫病的百姓医治,竟还卓有疗效。」
说到这里,裕丰帝脸上的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哦?有这种事?」
谢云苍连忙道:「小女平日里除了苦读医术,钻研医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时被韩公公带去东厂,诊治那些病人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些人从何而来,因何患病,也知道东厂是朝廷机要,因而不敢将自己在东厂所见之事说出来,直到微臣今日听说韩公公东厂里的那些人竟是登州来的病人,才知晓了这回事。」
「所以,你这是要毛遂自荐?推荐你女儿……」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微一皱,「你说的可是你那个替华阳夫人医好了病的,朕亲封的丹阳县主?」
「正是!小女受圣上隆恩,终日惶惶,今日竟有如此机会报效朝廷,亦是她的福分,还请陛下准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岂有不允准的道理?
裕丰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影响着朝堂上站着的朝臣们也稍微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才松了一半,就见裕丰帝从龙案上拿了两份奏本扔了下
来,「疫病的事情你们不知道,那么这流言和百姓***的事情,看来你们内阁也不知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