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敏郡主的到来,出乎谢颂华的意料。
她是陪着华阳夫人一起来的。
面对这两个人,谢颂华着实是耐心用尽,因而在听到前院禀告的时候,便直接吩咐下去,直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待客,让霍管家出面料理。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对于这两个人,霍管家想要打发了她们并非易事,因而干脆躺在了床上装死。
果不其然,华阳夫人十分强硬的态度便直接进了宴春台。
兰姑姑首先迎了过去,态度恭谨而谨慎。
华阳夫人却是半点儿不看她一眼,「怎么,你们王妃倒是架子大得很,连我来都不出面?」
兰姑姑立刻回道:「夫人切莫动怒,确实是我们王妃今日身子不适,此时还在床上躺着,没法起来待客。」
「呵!」华阳夫人半点儿不相信的样子,一面往里头走,一面道,「你们王妃前两日还往宫里去了,也不见半点儿不舒服的样子,眼下说病了,我如何能相信?
再说了,陛下病着,我都还能时不时见上一面,怎么你们王妃竟是比陛下的身子还要金贵不成?这我竟见不得?」
兰姑姑等人也不可能真的敢上前去拦她。
见她们两个人脚步不停,也只能一步步地往后退。
慧敏郡主却是冷笑着道:「谁不知道宸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还在闺中的时候便眼高于顶,更别说如今成了王妃了。」
这番话没来由的中伤,兰姑姑不敢辩驳,只好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王妃平日里也不大爱出门,一向只与草药与医书打交道。
但是终日里研究这种事情,纵然对医术的精进十分有帮助,可也并非没有害处,实不相瞒,我们王妃此番忽然身子不适,便是因为在研制一味药的时候,不甚小心染了些毒。
眼下也是怕过给了夫人和郡主,所以这才不敢相见。」
听到她这话,华阳夫人和慧敏郡主的脚步果然顿了顿,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华阳夫人眼里便有了些担忧。
她一辈子没有嫁人,一直为姐姐护着裕丰帝。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裕丰帝坐上了皇位,自己的身子又养好了,接下来哪怕裕丰帝驾崩,太子继位也不可能对自己不孝顺,自然十分在意自己身体的康健。
但是慧敏郡主则完全不同。
在她看来,这一辈子没能与萧钰在一起,她已经失去了最大的希望,而这一切都是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带来的。
且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是清楚,一点儿毒素怕什么。
最好这些毒能将屋子里那个女人带走,那她才是真的有机会。
因而她在看到华阳夫人的犹豫之后,立刻道:「纵然如今她是宸王妃,可也断然没有让姨奶奶你进屋去探望的道理,不如您便在外间坐着,我进去瞧瞧。」
华阳夫人见状仍旧不放心,可又看自己这着实喜欢的晚辈如此说,知道她心愿强烈,只好点头应了。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结果竟然还是不能阻止慧敏郡主进来,谢颂华着实有些惊讶。
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应付。
如今而慧敏梳着妇人发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守寡的身份,让她比从前更放松了些,脸上的气色竟是出奇的好。
一张脸瞧着就像是刚剥的鸡蛋似的透亮,且她身份地位在那里,就算是守寡,也不似谢荼那般做素净的打扮,反而力求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