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高盈的宴会上,赵侧妃似乎还说过我家六妹妹的画技不好?」
赵月蝉被戳穿也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叹道:「从前没有交情有什么要紧,往后有的是机会笼络感情不是么?」
江淑
华只是冷笑了一声,「如同你对殿下那般么?」
「怎么?你终于说出来了?嫉妒了吧?是不是每天晚上抓耳挠腮地睡不着啊!」赵月蝉十分得意,「唉,你就好好地护着你的肚子吧!虽然能替殿下生下一个小郡主是你的运气,但是我想着,你的运气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个人从出生开始,到底有多少福运,都是有定数的,就好比你,明明是个农户之女出身,偏生就遇上了战乱,偏生就和谢家的主母撞到了一起。
生生享了十几年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上天大约也是可怜你,竟然你的龌龊心思得了手,进了东宫,又使了些狐媚手段勾引了殿下,才得以在宫里站稳脚跟。
但是我告诉你,你的福运到头了,难道你都闻不到你身上这掩盖不住的泥腥味儿么?」
说完十分得意地带着宫女往后面去了。
明明知道她就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气自己,可江淑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会儿真的被她给气到了。
一旁伺候的明月连忙道:「良娣,赵侧妃就是那么个狗性子,若不是怕良娣您,如何会这样针对您?可不要上了她的当。」
江淑华自然清楚这一点,只是想想她说自己身上有泥腥味儿,便着实气得不堪。
她心里最厌恶最厌恶的一点,就是当初抱错的事儿。
若是一开始没有抱错,哪怕自己在江家长大那又如何?
她就安安心心地当那个农户之女好了,她也不会知道在那些贵族之间,能有什么奢靡的生活方式,不知道那些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是什么样的。
看偏生就给她抱错了,偏生就让她见识了这个世界上的繁华,然后才让她知道她的出身有多不堪,多卑微。
赵月蝉说这是她的福运,实际上,对于江淑华来说,这是她的噩梦。..
是一场她必须要破除的噩梦。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然后对着那边远远地走出来的太子妃,露出了一个端庄温婉地笑容。
这才轻声问道:「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
明月同样脸上带着宫女伺候人时标准的笑容,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良娣放心,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布置下去的,太医院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江淑华方才堵在嗓子眼儿的那口气这才彻底地顺畅下来了。
她看着那边的赵氏姐妹,脸上的笑容又真诚了许多。
轻移莲步,江淑华一路走到太子妃的面前,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好几日都没有去给太子妃请安了,娘娘可不要怪罪妾身。」
太子妃今日心情不错,加上又有这么多内外命妇在场,自然是时候展示她的贤惠大方,脸上的笑容显得真挚又亲和,「说什么呢!如今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请安不请安的又有什么要紧,若是能替殿下生下儿子来,那才是了不得的功劳。」
纵然这话说得十分大气,可是周围围观的内外命妇笑容都有些僵硬。
众人又不是傻子,东宫没有长子,两个妇人都怀着孕,还差不多的月份,怎么可能会希望对方生下儿子?
就算太子妃平日里表现得再如何贤惠,也无法叫人信服。
江淑华却像是毫不怀疑似的,谢了又谢,然后又祝贺起太子妃及她的孕肚来。
就在将太子妃捧得有些晕晕乎乎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句,「娘娘的肚子倒是不怎么显,说起来,原本比妾身的胎还更大一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