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里哥儿姐儿,一个个的都不在府里头,安哥儿如今养在寿安堂里,就是谢老夫人的宝儿。
之前还不如何,这一年来,倒是越发上心了。
加上张姨娘早就已经不在了,齐氏也已经久不于人前露面,对于老夫人来说,这个孩子就是最可以放心宠爱的。
有老夫人的宠爱,安哥儿还能少了什么玩意儿?
张妈妈这个借口多少显得有些粗糙。
但是也正是因为安哥儿得宠,众人对张妈妈也都客客气气的,这是安哥儿生母留给安哥儿唯一的人,将来在哥儿面前必然是说得上话的。
自然没有人会去深究她一个老婆子的动机,不过就是找个借口出去逛逛,这府里多的是这样的。
张妈妈却也没有立刻就直奔目的地,一路上走走停停。
如今在府里来往的多了,许多仆妇也与她有些交情。
接着哥儿,她也算是能在老夫人跟前说上一句半句的话。
眼下府里虽然是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当家,可这两位不比当初的二太太。
说是手握掌家大权,可府里真正要紧的事儿,还得是老夫人拿主意。
因而一个能在老夫人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这个时候就显得尤其需要好好结交。
张妈妈一会儿与这个婆子说说话,一会儿跟那个媳妇子抱怨两句,又或者被人拉着去评了一回礼,这才晃晃悠悠地出现了偏门口。
梅姑姑见着她同样热情得很,「难得看到你出来,凭你有什么要紧事儿,也得先在我这儿喝口茶再去!
不然要叫我说出来,那你这就是如今飞了高枝儿了,在我们这群人跟前拿大了,你坐是不坐?」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张妈妈哪里还好推辞,只能哭笑不得地跟着坐了下来。
旁边瞧着的婆子也都纷纷打趣起来。
不过大家也是有眼力见儿的,知道两个人关系不错,一起喝茶便各自找理由散了。
张妈妈瞅着无人瞧见,这才将袖子里的信塞了过去,「甭管有没有用,横竖算是对得起三姑娘了。」
梅姑姑不动声色地收了,也不接这茬儿,只笑着道:「你喝着觉得怎么样?要拿老夫人院子里的比,那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不过这也是我难得得来的。
是我前儿立了个功,大太太赏的,所以说这人啊!不管是做什么事儿,都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是最信这个的。」
听到这话,张妈妈便拍了一下她的手,笑着道:「我还能不信你?」
梅姑姑了然一笑,借着喝茶的功夫,轻声道:「担心三姑娘的不止你一个。」
又挨蹭了好一会儿,张妈妈才终于得以脱身,悠悠地出了府门,往外头逛去了。
如梅姑姑所说,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惦记罢了。
两个人都受了三姑娘的恩情,如她们一样的人府里还有许多。
张妈妈也不知道对于三姑娘来说,府里这些微末的小事儿,到底需不需要知道,她不过是将自己能做的事情做一遍罢了。
毕竟如今三姑娘的身份不一般,京中的诡异气氛,那些贩夫走卒可能不知道,但是如他们这样在深宅内院里当仆妇的,反倒知道得更多。
宸王是朝廷尖尖上的那几个人之一,若是有什么变动,难保不会受影响。
对于张妈妈来说,宸王什么的都不重要,与她没有关系。
可三姑娘不一样,若是没有三姑娘,自己和哥儿也活不下来。
她只是略尽自己的一点儿绵力罢了,若是能帮得上忙最好,即便是没有帮上,她心里也能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