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吓一跳,却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嚷嚷。
春莺立刻有条不紊地组织人将她抬回她的住处,然后将今晚在院子里的所有人叫到了一处,针对蔡夫人说的所有话,进行了注解,并对所有人提出了要求,就两个字——闭嘴。
而屋子里的谢琼华终于爽了,她推开门,看着被月色笼罩的院子,优哉游哉道:「唉,没有人能骂的日子,简直寂寞得如同这院子里的月光似的。」
春莺从里头走出来,闻言便笑着道:「难为大姑娘了,这样好的天气,一直被困在王府里。」
「倒也不用为你主子做这样的人情面子,我既然答应了她,自然会做到。」
春莺是这边王府里的,一直以来都住在这里,谢颂华离开自然没有将她带上。
不过相处了一段时间,仔细观察之后,觉得尚且可用,便让她主管这里的一切内务。
「平日里只有奴婢等人陪在大姑娘旁边,想来姑娘也确实寂寞,最近城里的风气松了些,又有些玩意儿从外头进来了,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我让人去买回来。」
「罢了!」谢琼华摆了摆手,「你不说我也知道,如今咱们这府里四周都是眼线,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呢!别说买什么,就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不知道要被多少人传到多少地方去胡乱分析。
如今你们主子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演得足够好,如果不能替她争取足够多的时间,到时候到底会如何,谁也说不好。」
春莺叹了口气,点头道:「确实如此。」
这个话题提出来,大家都不高兴,春莺十分识趣地转了话题,「奴婢倒是没有想到大姑娘的嘴皮子这么利索。
那蔡夫人在我们大同的名声并不如何好,大家对她大部分也都是面子上的事儿,不管怎么说哦,蔡大人仍旧是咱们大同的父母官。
城里城外的百姓也十分爱戴,就从这一点上出发,大家也不会对蔡夫人如何冷脸相待。
只是她这些年做出来的事儿,着实上不得台面,也有些人看不过眼与她理论,可她那没理也能闹三分,再加上她的身份和蔡家的地位,总没有人能耐她何。
从前都察院派了个副都御使过来,人家夫人可是明明白白的品记在她之上,可她也能那般豪横,倒是将那副都御使夫人给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但凡说不过的时候,就将蔡大人的功绩,拿大同的艰难,拿战争的残酷来说事儿,一顶顶的帽子扣下来,谁也不能将她如何。」
想到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谢琼华也不由失笑,「这种人是没有遇到厉害的,就她说的那些话,简直还不够看的呢!」
春莺顺势就道:「所以今日算是遇到厉害的了。」
「我这张嘴是不饶人的,从前在家里就没有什么好名声,我那些姐姐妹妹们一个个的都跟没张嘴的葫芦似的,说起话来就像是蚊子哼哼。
最烦的就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偏生就是不直接说出来,非要拐个十七八个弯,听得我脑袋都大了。
所以每回我们姐妹有什么矛盾,我就是直接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说多难听就说多难听。
后来我那些姐姐妹妹们因此都不和我玩儿了,我家里的长辈们也嫌我这张嘴实在是太不懂事儿了,就是我娘都因此而被人笑话。」
春莺听得津津有味,「奴婢也没有想到大姑娘这样出身的姑娘,竟然也有这样爽利的,可见大太太也是快人快语的性子。」
想到自己这一张嘴是从哪里练出来的,谢琼华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安氏虽然不是那等大户人家出身的做派,但是到了谢家却也是在努力向那个方向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