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元希辰的问话,金田冷笑了一声,道:“风评不错?那可不,住在濡霖州城区的这些有钱人,大多都是有医系血统,当然是备受重视,衣食住行都享受最好的,对殷家可不得好话说尽嘛。可你只要往外围走,看看那些外系术师、看看我们没有灵根的普通人,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就知道了,我们怎么可能对他有好话说!呐,你身后那小哥,看着也是我们本地人,我说得不假吧?”
殷言低头,笑了笑,道:“确实不假。虽说各系领地内,重点扶持本系术师是常规操作,但各地的偏倚程度都有所不同。濡霖州这里比起其他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现在外姓的医系发展得越来越好了,身为传统大家的殷家,自然也是倍感焦虑的。”
李云岫思考了一下,元希辰的父母虽说也都是医系术师,但祖上也并不算一个典型的医系世家。不知道殷言所说的外姓崛起,是不是也包括他呢?
不过,只是听着这几人聊天,李云岫都觉得有些接受不能了。
小时候在家里,只需要担心温饱问题,就已经耗费全身心的气力。后面来了灵学院,身体的异常灵力又搞得她焦头烂额。
可真当她走出家门、走出学院,来到不同的地方后,她才发现,成年人的世界,远比她曾经的那些环境还要严峻。
复杂的人情、固化的阶级、迂腐的陈见。。。不同人的矛盾冲突与大环境的格局相碰撞,让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整个人置身一片深不见底的洪流中,只能随波而动。与之相比,自己之前烦恼的那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正在她沉溺于自己的思考中的时候,元希辰已经和金田商量好,说要帮他处理这几天累积的农活了,几人便一起朝着金田的家走去。
一路上,确实可以看到沿路风景的变化,城区的繁华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险恶的山林环境。
正如金田所言,他们外围的人,仿佛被濡霖州遗忘了一般,成为那一片光明下面,无人问津的阴影。
“不过,看在殷思谦那家伙也知错,派人又治了我母亲,我姑且当他还有点良心吧!”金田转而撇撇嘴,一脸嫌恶地说道,“跟他比起来,殷迟那家伙就真不是个东西!医术不精不说,还冷血无情,昨天我私下找他的时候,还傲到不行,今天闹到家主面前,就怂了是吧?!”
元希辰想了想,殷迟那样子,似乎也不太像是提前知道这事的,他便继续追问,而金田的回答则是:“我哪见得到他人呐!我是在门口看见一个婢女,便上前问,结果那婢女不仅说殷迟没工夫理我,还骂我是狗东西,我那个火气啊,要不是看她是女的。。。”
“你确定是婢女?”殷言打断金田的话,脸色也有点严肃起来,“身着灰领白袖的吗?”
金田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殷言撇过头去,没有说话。
其实,凭他对殷迟的了解,这些都断不是他会做的事。果不其然。
元希辰他们不知道的是,殷家除了殷思谦所在的主家外,并不多婢女。而灰领白袖,更是殷思谦及其子女的贴身婢女的服装。
他们大抵都备受主人仰赖,对金田的恶言相向,多半也是受他们授意。
于是,就这样策划了一场分家儿子出事,主家女儿救场的大戏,事后更是大肆宣扬。看来,继承人争夺的烽火,已经开始愈演愈烈了。
只是,在众人都以为这事也该尘埃落定的时候,意外也发生了----金老太,病情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