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的就是沈树人轻装急行军赶来,缺乏重型守城火器,所以陈县的防御肯定比久经经营的上蔡弱很多,
毕竟这座城池几天前还是闯军一方的地盘,而闯军是流窜作战的,从来不会花人力财力修缮城墙,甚至更会反过来拆毁弱化城墙、拿着建筑材料去干别的事情
可惜李自成注定又要小失望一把了,沈树人只是把红夷大炮留给了信阳的刘国能,而那些三四百斤的轻型佛郎机他都是随军带着的,
沈树人甚至专门有分出一部分马匹拉车运炮,搞得跟一百年后的普鲁士腓特烈大帝一样。
所以当闯军架着飞梯冲到陈县城墙下,开始对所有墙段进行无差别铺摊子一样的猛攻时,就毫不意外地再次遭遇了上蔡时一样的情况——
明军把佛郎机全部部署在马面和角楼的侧面,一开始憋着不开火,只用鸟铳火铳弓弩胡乱扫射反击。
等闯军都顶着鸟铳弓弩的杀伤、把飞梯都架好了、甚至第一批先登死士都爬到城墙一半高度了,守城军官们才按照沈树人预先交代的命令,纷纷给佛郎机点火,射出带托筒的葡萄弹。
闯军再次哀嚎一片,死伤惨重,整个战场上,几乎瞬息之间毙命数百人,着实震住了流贼一方的气势。
而这次官军都不需要黄得功这样的猛将亲自带队肉搏反推了,已经吃过多吃苦的闯军压根儿没坚持到能冲上城头站稳脚跟的机会。累计战死千余人、负伤数倍之后,就又溃退而去。
闯军上下,至此已经人人谈沈狗官的交叉火力炮击色变,发展到只要再遭遇这种战术,不管大王如何勒令死命攻城,将士们都只敢直接掉头逃跑的程度。
打攻坚战的士气被磨到了这步田地,李自成显然也不可能再有任何强行攻城的胜算了。闯军上上下下暂时都得了“攻城恐惧症”。
李自成见状,唯有哀叹痛惜,收兵回营,选择继续围困。但他内心非常迷茫:又多受了两茬罪,结果到了陈县还是继续围城,那有什么区别的?
只是上蔡围失败了、死伤了那么多人,再换个地方继续死伤?
为什么明明应该是沈树人急于来救援开封,急于救河南那些藩王,应该是沈树人被逼不得不扮演攻城一方,可到了实战的时候,却总是自己在攻沈树人的城?
这里面肯定有很大的不对劲,可惜李自成却暂时想不明白。
……
李自成从顿兵一处坚城之下,挪了个地方继续顿兵另一座坚城之下,怀疑人生的同时。
沈树人派出去往东边扩大战果、继续去偷去骗的黄得功和朱文祯,在这两天里,也有不少的收获。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只往东扩大战果一天的时间,到点之后,无论如何都该回返陈县,跟主力会师。
往东扩大战果的第一天结束时,黄得功他们也确实取得了一些小战果:
他们在从陈县往东北方向进攻时,在归德府柘城县又偷袭得手了一支闯军袁宗第部的偏师,击溃了数千人,夺回了这个没被袁宗第重视的小县城。
当天晚上,他们原本打算在柘城县好好休息一晚,毕竟部队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连轴转在打仗,休息够后,第二天一早就该回陈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