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自各地的宣传队则会敲鸭打鼓开进农村,走街串户宣传灭螺意义、传播灭螺知识,有些宣传队还会在田间唱一些自编自导的防疫歌曲给农民们听。
一时间,农村山区到处是挥锄抡锹、掘土灭螺的战斗景象,要多热闹就有多热闹。
谁知道赵主任却有点尴尬了,不好意思地赔笑着:
“这个这个,方老师,今年情况有点特殊,这不是分田到户了嘛,农民们都在忙着自家的田地,谁也不肯来搞什么大会战,所以今年就没有组织群众性活动。”
方老师急了:“这怎么行?不能发动群众,那我们怎么进行宣传防疫知识,怎么开展灭螺工作?”
血吸虫是靠一种“钉螺”传播的,所以如何消灭钉螺就是重中之重。
钉螺生存于田间沟渠,以及山涧河流边的石缝、草丛等阴湿之地,围绕不同自然环境而分别采取除旧沟、挖新渠,药杀火焚深耕地的方法。
像越中地区推广最多的就三种方法,
一种是填平旧河道、开辟新河道,把钉螺直接活埋;
还有一种是溪岸两侧开沟,将钉螺捞出来后再土埋;
第三种是河道溪流裁弯取直,借流速加快挤压钉螺的生存空间。
但无论哪种方法,都需要成千上万的农民一起集体劳动才能办到。
不能发动群众,光是靠几个学生敲锣打鼓去各村各户走一圈,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所以方老师急了。
赵主任表面憨厚地笑了几声:
“方老师不要急,其实血吸虫病防治宣传年年做,大家早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不就是灭钉螺,不要触碰不干净的水嘛,所以你们应付一下上面的任务就行了嘛。
这样,咱们人民医院的这些小同志们难得来一次咱们横路里,要不我们就搞个义诊嘛,通过这种方式将农民们都引来,然后你们可以在现场做做防疫宣传工作,怎么样?”
方老师眨眨眼睛,显然在思考这个建议。
不用上山下乡,背着药乡顶着烈日去溪边田间劳动,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方老师做为一个30多岁的女同志,当然也想偷偷懒了。
陈棋他们则是沉默不语,现在轮不到他们发表意见。
按陈棋的小心思,不去有钉螺的溪边搞什么灭螺工作最好了,这样就没有了被传染血吸虫病的可能,大家都能安全,然后在这山里待上10天,大伙儿平平安安回家。
不得不说,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好不好?当然好了,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可问题是,有了私田,人就有了私心,谁愿意为公家的事情牺牲自己私人的时间和精力?将来这种运动似的大会战只会越来越少。
方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陈棋:
“陈班长,你看现在群众都发动不起来,要不我们改变了下工作方式?你们利用你们的专业知识,给横路里的血吸虫患者们做个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