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找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开着,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里面坐着一个大约50多岁的小老头,人很瘦小,头发稀稀疏疏,同样戴着一副老花镜拿着笔在写着什么。
“请问,您是严院长吗?”
小老头把眼镜架到鼻梁下面,仔细看了一眼门口的人:“我就是严泉信,请问你找谁?”
陈棋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热情的笑脸:“严院长你好,我是卫校毕业生,叫陈棋,刚分配到了咱们黄坛卫生院。”
“噢~~~你就是新来的中专生啊?你好你好,不容易啊,我申请了这么多年,终于给我分配来个中专生了。”
严院长很热情,马上站了起来,然后亲自接过陈棋手上的拎包放到了边:
“来来来,请坐请坐,嗯,果然是一表人才,怎么样,来我们黄坛心里有想法吧?呵呵,小伙子别有思想包袱,去哪不是为人民服务呢?”
陈棋看到院长态度这么热情也放松了下来:
“严院长,你刚刚说你申请了好多年要个中专生,难道现在咱们医院里连中专生都没有?”
严院长准备泡茶,陈棋赶紧站起来接过水壶,给领导先满上,自己这才拿了个杯子倒水。
“是啊,像你这样正规四年制中专生一个都没有,药房和护士都是招工招进来的,我们几个中医医生都是师承的,噢,还有两个医生有去你们卫校短暂培训过半年。
你也看到了,我们黄坛太远太偏僻了,每年卫校的毕业生可是宝贝,各大医院一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乡镇卫生院呀,所以你能来,我是真的很高兴,呵呵,来,喝水喝水。”
陈棋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心想我也不愿意来呀。
“噢,严院长,这是我的介绍信,这是派遣证、这是中专毕业证书,麻烦您给登记一下。”
严院长笑咪咪地接了过来,突然脸上就是满脑子问号了:
“咦,你是临床医学专业的?奇怪了,我明明申请的是中医专业呀,怎么派了个西医过来?那不是大才小用嘛。”
陈棋也吃了一惊,心想这个蒋光头真够黑的,为了把自己塞到山里来,基本的武德都不讲了。
“噢,小陈,别急,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我们现在基层医院,看病主要是以中医为主,西药太难搞到了,你这来了这里没药,也没有用武之地呀。
不像我们中医,一根针、一个脉枕就可以开工了,而且我们山里草药多,常见药物都不用去买,自己炮制就可以了,价格也便宜,老百姓看得起病。”
陈棋明白这是目前卫生院的常态,当初他在型塘公社卫生院看到的也是中医为主。
陈棋也不矫情,既来之则安之:
“严院长,我要去什么岗位你吩咐就行了,我既然来了黄坛,以后就是黄坛人了,一定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替医院争光。”
严泉信心里挺遗憾的,本来打针灸的一个老医生老得干不动了,他就想找人来顶替一下。
他申请报告要求来个中专生,那是因为中专生可是个活招牌,肯定能吸引病人前来看病,到时医院目前的财政状况就能缓解一下。
现在都穷得揭不开锅了,现在如意算盘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