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院长这才转过身来:
“小陈,让你见笑了,唉,也不怪大家,这每个月只能发这么点钱,心里不痛快也正常,我这个院长心里有愧啊。”
陈棋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恰恰相反,我倒是看到了我们山里人的真爽,有话当面说,绝对不在背后搞鬼,蛮好蛮好。”
陈棋在心里腹诽,难道让他说这都是一群八婆,目无领导?
王阿娣一听便奇怪问道:“小陈医生,你也是山里人?”
“对啊,我老家是型塘公社的,那也是山里山的地方。”
“哟,我看你这白白嫩嫩的,以为你是城里孩子呢,嗨,怪不得被分配来黄坛了,原来是家里没关系呀?”
陈棋尴尬地笑了笑。
严院长又火了,这打人不打脸,哪有这么当面戳人家心和肺的:
“王阿娣,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王阿娣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话的确不合适,赶紧道歉:
“这个这个小陈医生,我不是那意思,你别往心里去,你是科长出身,正宗中专生,或许过不了几年就可以调出去了,不像我们,一辈子只能待在这大山里,唉。”
一说到这个,旁边的人都是唉声叹气了。
他们要么招工进来的,要么是师承的,手上没文凭,调动工作这种好事永远都不可能轮到他们,更何况他们的家就黄坛,有了牵挂注定走不远。
严院长一看气氛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了,也赶紧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今天小陈新来,我去买点猪肉,再去买几只野鸡,今天咱们替小陈同志开个欢迎聚餐,每个人都参加。”
一听有吃的,大家都乐呵了,一轰而散。
这时候严院长和陈棋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是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