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搞基建,可以向上级申请拨款,也可以自筹资金,钱下来以后怎么用,基建怎么搞,你院长一个人说了算。
像之前黄坛建外科,从原材料购买,到建筑师傅的聘请,到最后的工程验收,那都是严院长一个人去办的。
但不是人人都像严院长这样尽心尽责,清正廉明的。
几千块,几万块人民币从你手上过,放在你口袋里,你做为院长就不想伸伸手?
反正账目也是你院长自己做的,你想写什么数字随便你填,一块砖写一毛钱还是写一毛三分钱全凭你自己良心。
一般没人举报就没人来管的,这钱拿得没风险。
此外,你是院长了,虽然卫生院才几个职工,可是往往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职工要拍你马屁吧?得请你喝酒吧?女职工适当还会送上温暖吧?
别抬杠,什么八十年代没有这种潜规则,还是那句话,搞破鞋哪个年代没有?玉米地里一钻,谁知道?
《重生之搏浪大时代》
还有一个,招正式工有编制,院长说了不算,但你要招临时工,那还是院长一个人说了算。
所以七七八八算起来,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公社卫生院院长,其实手中的权力是不小的,相当于一个dú • lì小王国。
真有什么坏心思的院长,上下其手不要太方便,谁又愿意失去这个权力,成为空壳司令?
所以陈棋的提议一说,包括傅千伟等几个院长的脸色都变了,心里纷纷暗骂,这他娘的就是釜底抽薪啊。
基东公社卫生院院长方莫知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陈副院长,这样不好吧,先不说局里有没有这样的规定,再说了,咱们黄坛区面积这么大,我从基东到黄坛,光是走路就用了4个小时,真成了一个卫生院,怎么统一管理?”
丹家公社卫生院院长金阿兔也赶紧打圆场:
“是啊,你们两位院长平时在黄坛工作就很忙,还要再管10个公社卫生院,咱们还离得十万八千里的,那就太辛苦了,算了算了。”
“对呀,领导们太辛苦了,一天只能去一个公社,走山路太累了。”
“不但累,这指挥也不畅呀,我们卫生院还没有装电话呢,写信都要好几天。”
下面七嘴八舌议论上了,反正大家意见惊人统一,那就是之前双方所说的提议全部作废。
傅千伟愕然地看着陈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陈棋显然没有准备放过他,心想这家伙一心想当院长,黄坛提拔不了就去张蒋,既然这么想过官瘾,偏不如你的意!
让你挑事!
“老傅同志,刚刚说要上下一视同仁,黄坛承担所有职工的工资是你提议的,我觉得这个方法挺好,也是对我们卫生系统基层医院管理的一个有利改革嘛。
现在全国都在改革开放,相信局领导们听到这个提议一定会很有兴趣,或许还能给基层卫生院财政困难开辟出一条新道路,要不你回去写个书面报告给我,我转交给局里。”
陈棋这话一出,几个院长都急了,异口同声大喊一声:
“不行!
!”
金阿兔蹭一下站了起来:“傅千伟,这个仅仅是你个人的提议,我们车头卫生院是反对的,要改革就改你们张蒋公社,不要扯到别人。”
方院长也是斜着眼睛看向傅千伟:
“我说老傅啊,你要是觉得张蒋卫生院财政困难到这种程度了,那就让贤吧,让有能力的人上嘛,这光是会跟上面伸手要钱算什么事嘛?”
好嘛,傅千伟气得手都要抖了。
一起逼宫要钱,这是他们之前私底下串通好的事情,结果这些人一听手上权力要被收走了,第一时间就叛变了。
他就成了出头鸟。
赶紧求饶才是真道,万一真被“统一”了,那他还当屁个院长,以后还怎么“捞钱”?
“咳咳,陈副院长,既然大伙儿都反对,那说明我这个提议还是欠考虑的,这样,我回去再研究研究,这次就算了。呵呵呵。”
严院长也不想大伙儿把气氛搞僵,赶紧站了出来:
“咱们开会就是畅所欲言嘛,既然大伙儿都不赞同,那这个提议就作废,咱们继续讨论别的事情,这都年底了,你们年货都发了吗?”
陈棋也是呵呵一笑,继续低头假装记笔记,其实是在画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