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听说这次越钢厂伤员有38人,我们负责了这3个重伤员,其余的轻伤员是你们越中医院负责。不过重伤员和轻伤员的治疗方案是不一样的,你们学了也是白学的,这里面太复杂。”
陈棋眨了眨眼:
“不不不,我们手上也有两个重特大面积烧伤病人,一个Ⅱ、Ⅲ度烧伤面积达83%,一个Ⅱ、Ⅲ度烧伤面积达到了90%,而且是已经烧伤1个月才刚刚送到我们医院。”
邓长乐心想你当我是傻子啊?这么严重的烧伤在家躺一个月没死?
“呵呵,陈院长真会开玩笑,烧伤这么严重怎么可能一个月还没有出事?这在国内外也没听说过呀。”
陈棋用嘴示意了一下:
“闹,就在病房里躺着呢,昨天刚收进来的病人,来的时候全身涂满了锅底灰和中草药,就这么在家拖一个月没死,所以现在的病情比你们手上的越钢厂工人更复杂。”
邓长乐顺着陈棋的提示,走到了另外两间病房门口,这就看到了病床上正趴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病人。
他是专业医生,一眼就看出陈棋所说的不假,烧伤面积的确非常巨大,可说一个月还没死他有点不大相信。
突然他想到了为什么陈棋要“偷看”他们东山医院的抢救了,难道他是想比比?
想到这个,邓长乐就真乐了,幸亏这年头梁静茹才11岁没出道,否则他肯定会唱一曲《勇气》送给陈棋。
“陈院长,你是打算跟我们比赛一下谁能抢救回病人的性命?噢,我明白了,看来陈院长对于越钢厂请外院医生那是相当不满啊。”
邓长乐说话的语气那是高高在上,让陈棋非常不喜欢。
自己可是国际医学会双理事,副会长,对方一个小小烧伤科副主任有什么好扎毛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哪来的?
于是陈棋也不客气了,笑呵呵说道:
“是啊,东山医院烧伤外科在国内那是相当出名,否则越钢厂也不会舍近求远,不过我不认为越中医院就差到哪里去,现在好巧有这个机会,我也想见识见识东山医院的水平如何。”
邓长乐一边走一边挥挥手:“那越中医院就好好学习吧。”
陈棋心想:这家伙还真不客气,就怕后面会被自己打肿脸。
邓长乐也心想:这家伙真够狂的,那就让自己用实力把他陈棋的脸打肿吧。
两人在内心互道了一声傻X,然后开始了抢救工作。
邓长喜回到病房后,助手曾楚就过来问道:
“邓老师,我们先补什么液?”
“先上等渗盐水,%氯化钠溶液500ml先挂上去。”
东山医院的补液是大开大合,大剂量上,就怕补得少了让循环血量不够。
陈棋回到病房后也开始下医嘱了,“张兴,先上3%氯化钠溶液100ml……”
两人治疗的第一个回合就发生了分歧,东山医院用等渗盐水,越中医院主张用高渗盐水。
谁对谁错?
这还用说,陈棋使用的是无数医学家研究出来的补液方案,经过无数临床证实过的,怎么可能有错?
等渗盐水是以Cl-、Na+各154mmol/L为准的输入晶体溶液,当输入量偏大,非常容易产生低氯性酸中毒或低钠血症,不能做为首选。
哪怕要用晶体溶液,主要还是以ru酸钠林格注射液为主,再后来就是以丙酮酸钠针为主。
等渗盐水在后世早就淘汰了,只是在1989年,东山医院却还在用这个老处方,只能说病人抢救真是开局不利呀。
而陈棋之所以上来就用高渗盐水,是因为早期使用高渗盐溶液能够减少液体输入总量,有利于全身水肿消退。
同时还可减少低钠血症的发生,降低血液中炎性因子的含量,减轻肺、肠道、肝、肾等内脏组织水肿及氧化损伤。
所以如果有上帝来做裁判,这第一回合,就是陈棋+1分,邓长乐-1分。
接着就是第二回合:消毒。
这么大面积的创口暴露在那里,消毒工作不做好,一旦来个感染那就彻底完蛋了,所以重度烧伤病人都需要有一个无菌病房的道理也在这里。
八十年代国内消毒的主力军是酒精、碘酒、双氧水。
这三样消毒水用于清洗伤口,好家伙,真的痛得死去活来。
排在第一位疼痛的就是酒精,其次就是含有酒精的碘酒。
医用酒精中酒精的含量达到至少75%或者以上,因此具有非常强烈的刺激性。
在创口涂抹酒精会导致乙醇迅速地进入人体的血液中,进而刺激伤口处的肌肉和血管,诱发收缩痉挛的症状,并引起剧烈的疼痛。
所以当东山医院的医生用碘酒开始对伤口进行消毒的时候,这三个重伤员真是痛得死去活来,那个惨叫声哟。
陈棋倚在门框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太残暴了,太无情了。”
不少越中医院的小医生小护士听到惨叫声都跑出来看热闹,
“陈院长,怎么咱们消毒的时候,两个女病人都能忍受,怎么轮到这钢铁厂的三个大老爷们就哇哇大喊?他们也太不用了吧?”
陈棋轻松地解释道:
“咱们先用了冬眠疗法,病人反应已经很迟钝了,再加上咱们用的是碘伏,不但疗效更好,而且因为不含酒精刺激也更小,病人受到的痛苦就小了。
你们看东山医院,他们用的是碘酒,消完后还要用酒精脱碘,这么大的伤烧面积,再用酒精,啧啧啧,这真是要了病人的老命了,搞不好又要出洋相了。”
陈棋的乌鸦嘴再一次灵验。
因为无法承受酒精的强烈刺激,迟善军再一次因为疼痛性休克导致心跳呼吸骤停了。
一时间东山医院这边手忙脚乱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