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马掌柜那离家的儿子,马逻,从他去泰山府谋职,已经足足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
一位老父,两年多未见自己的儿子,说是他盼星星盼月亮,都不为过。
看着儿子略显清瘦的面庞,马掌柜忍不住一阵心疼,左摸摸,右看看,一刻也不愿意放开,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伙计保全大声的说道:
“快去把怜儿叫出来!”
保全赶忙答应一声,一溜烟的快跑,掀开门帘,钻了进去,远远的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小姐,少掌柜的回来了,少掌柜的回来了!”
一旁的老者也没想到,这等关键时刻会被打断,一抹阴沉浮现在脸上,只不过,他在深吸一口气过后,还是对着身后准备动手的阿威轻轻的摇了摇头。
毕竟如此温情的一幕,也是人之常情,不必急于一时,老者强自镇定的举起酒壶,轻轻的自斟一杯,耐心的等待父子俩寒暄过后,再做询问。
正在他准备饮下这一杯之时,突然,捏住酒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直直的盯着被马掌柜扶起来的马逻,“咣当”一声,酒杯跌落在地,人“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惊喜的说道:
“公子?”
如此大的动静再加上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称呼,立时引得马掌柜父子俩一头雾水,只得暂时放下寒暄的话语,疑惑的看向老者,
“客官,你这是?”
而老者却直接忽略了问话的马掌柜,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最终又一屁股坐倒,一眨不眨的盯着马逻,眼中散发出的神采不断的变换着,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父亲对子女的守护,此时老弱的马掌柜竟然勇敢的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马逻挡在身后,
“客官,让您见笑了,今日犬子归来,老夫有所失态,请您见谅,这一杯我敬您,算是给您赔罪。”
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高举于眉心,敬等着对方,但老者却还是没有看向他,让他一时间好不尴尬,只能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好在这样尴尬的场景,很快便被后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带着些许焦急的少女声所打断,
“马逻,你这个骗人鬼,你还知道回来?”
话音刚落,一名娉婷袅娜的少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但她脸上的喜色却随着进门之时,瞬间隐去不见,
随即一声冷哼,也不上前,就这样站在原地,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怜儿!”
见到少女如此表情,马逻张张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少女的出现,同时也提醒了马掌柜,虽然仍是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快速的放下了酒杯,转身向着少女走去,路过马逻的身旁,不动神色的一把将其拉住。
就在二人即将走开之时,原本有些愣神的老者突然清醒过来,踉踉跄跄的想要站起身子,却始终没能成功,好在一旁的马夫阿威见状,将他搀了起来。
此时,他也顾不得座下被推倒的椅子,快走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马逻对其父一般,“嘭”的磕了一个响头,
“公子,老奴总算找到您了!”
话语中带着哭腔,满脸的激动之情,比马掌柜几年未见其子更甚。
公子?老奴?
“客官,您这是?”
老者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将马掌柜父子俩惊呆了,连远处的马怜儿都有些惊讶的看看这个陌生的客人,轻步上前,疑惑的目光转向兄长马逻。
公子马逻?想想都不可能!
但屋里还剩下谁,总不可能是马掌柜吧,这更不靠谱!
想来想去,难道真是马逻?他这几年在外面有出息了?
却见老者跪在地上,又继续开口说道:
“公子,您现在肯定有很多疑虑,这个请恕老奴暂时无法跟您解释,等到了泰山府,见到了小姐,您一切都会明白的。”
泰山府?小姐?
隐隐的,聪慧的马怜儿好像猜到了什么,看来马逻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这两年在外,不知勾搭上了哪家的小姐,人刚到家,便舍不得分开,还派下人追来,不知羞,哼!
不知不觉的,她的心中已经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小姐,也没了好感。
不止她如此想,久经世故的马掌柜更是早一步便想明白了,不同于马怜儿对那名小姐的态度,
他恰恰相反,做为父亲,一是希望儿子能有出息,光宗耀祖,二是希望儿子能早日成家,传宗接代,这不就马上都要实现了吗?
儿子这都成了公子了,那日后,见人不都得喊自己马老爷?
马老爷,怎的会如此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