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要对人狠,更是要对自己狠。
不还钱,好,我断根手指给你。
再不还钱,我切块肉给你。
切到你还为止。
赖债倒不是良心过不去担心要债人自残——他对自己都这么狠,那对欠债的呢?
是不是明天就要搬着炸弹来家里了?
钱再重也没命重。
往往欠债的都会痛快还钱。
严成功掂了掂拿回来的镒,给断指的小弟扔了过去。
“都是你的了。”
“头?”
“去医院给手指头接上,手术费不少,再加上没给我丢人,你应得的。”严成功起身拍了拍小弟的肩膀:“明天开始,做你上司副手。”
敢砍自己手指头的小弟眼泪都要下来了,对着严成功鞠了一躬,拿着镒离开了酒吧。
陈默重重点了点头。
“这样的小子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严成功笑道:“要不是为了优中选优,我足能给你拉过来一个营。”
陈默长出口气。
“这事儿你直接和猛人对接,多多益善。”
“成。”
严成功是个办事儿人,答应完就走了。
老白看着严成功的背影皱起了眉头。
“咋了老头?”
老白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没啥,送过来的人记得让聂波过一遍筛。”
“放心。”
陈默应声。
没熬到酒吧关门才去睡,陈默两点来钟就回了房,正看到坐在床头读书的西楼。
陈默愣了愣,又看了眼是自己的房间没错。
“哥,你忙完啦。”
西楼笑眯眯递过一杯热水。
“嗯,怎么还不睡觉?”
西楼有些局促:“湫泓回家了,你又这么久没回来…我…”
看着西楼红的一塌糊涂的俏脸,陈默瞬间就明白了。
“胡闹。”陈默笑骂:“考我定力呢?”
“不是!”西楼有些着急:“老爹都承认了。”
陈默面色一肃,摸了摸西楼的脑袋:“你和湫泓打了招呼?”
沉默片刻,西楼低下了头。
“没。”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陈默看着西楼有些落寞的背影,张了张嘴,正好和回头的西楼对视到一块。
“你先说。”
“你先说。”
二人异口同声。
西楼俏皮笑了笑,在陈默没反应前向他脸上轻轻一啄,随后兔子受惊般闪出了房门。
“晚安。”
陈默摸着脸上被少女亲了口的地方。
今夜注定难眠。
……
“情况如何?”
“白石这群人还比较相信我,不过老大,说真的,你能早点把我撤出去就早点撤出去,这帮人没一个善茬。”
拿着卫星电话通讯的人穿着酒红色中山装,留着平头。
正是严成功。
“我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应声:“白石的老板是母星战争反抗军第一纵队的,酒吧里头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管理层也都大有来头。”
严成功揉着太阳穴。
“还有,原科特城第一兵团的头号教官母狮现在也在为陈默效力。如果被发现,除了陈默,你最可能死在她手里。”
“是那个脸上有疤的女人?”
“对。”
“草,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打不过她,那小妞绝对是个三级异能者。”
“嗯,三级纯身体变异者。”
“老大,你妈…身体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
“有牢骚就发吧。”
“说白石酒吧是龙潭虎穴毫不为过,让我在这群人身边潜伏和他妈在邓剑星身边潜伏有什么区别?被抓住都是个死。你别告诉我我有机会能溜出去。”
“他们不会杀你。”
“你可拉倒吧,我把你名爆出来然后让上头追着满世界跑?”
“你不会那么做。”
“就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呗?东西我都送到了你就让我痛痛快快回母星不好吗?”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许久。
“兴隆同志,已经没有多少人是能完全信任的了。组织内部出现了太多的蛀虫,现在知道我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只有你我才能完全信任。我真的很需要你,如果有必要,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可以和陈默暴露我的身份。”电话那头声音变得坚定:“但如果我们仍旧怀揣着同样的梦想,你依旧以此为目标努力的话…我希望,你能为梦想做出最大牺牲。”
“老子还不想死。”
“我当然希望你顺利完成任务。”
严成功轻笑了一声。
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笑电话那头的人。
“可能吗?”
“努力就有希望。”电话那头的人朗声:“相信奇迹的人,本身就是奇迹。我们在黑夜中看不到光明,却依旧为此努力,这便是信仰的力量。”
“反正你准备动手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死可以,但别让我死自己人手上。”
“放心。”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不一定,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快了,陈默不是那种稳做江山的人,以他的性格,早晚会撞在大树上。”
“草。”
严成功骂了声,挂断电话。
仰头看着罗斯星行星带的紫色炫彩,严成功陷入沉思。
象棋里,卒永远都不是主力,本就是拿来消耗和占位的。
不过哪怕是死,卒也希望自己不是被当头炮打死那个。
死的好歹要有价值。
严成功,本名严兴隆,母星亚细亚州议会特别行动部侦查处一处特级情报员。
以上。
……
陈默第二天一早被电话吵醒。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卢地平秘书的电话。
“喂?”
“方便见面吗?”
“嗯?”陈默揉着惺忪睡眼坐了起来:“方便,什么时候?”
“二十分钟后,我到白石酒吧,麻烦安排个方便的屋子。”
陈默登时清醒大半。
“出什么事儿了?”
“见面细说。”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