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守民宅的士卒得令,纷纷让开道来,目送老陈踱步入屋后,又恢复了先前严守之姿。
严青川已渐醒来,头晕目眩,迷糊见得自己手脚被绳索牢牢捆住,方才忆起先前发生之事。
难道是这高登早已被那些匪贼收买?不对,若是如此,那些匪贼又为何要袭杀巡守军,会不会是演给自己看的苦肉计...如若这般,那青衫少年,又是何人?
难道是高登要叛齐云?也不对,若是如此,他先前已从自己口中,得知宁王殿下才是此番北上的钦差,真要叛齐降晋,应是等寻到了宁王殿下,擒殿下北上,才更能为他带来***厚禄。
严青川已无暇去想为何高登像是突然变了个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宁王殿下的安危,得设法脱身才是,先寻了宁王殿下,再来处置这高登不迟。
心思定下,不由环顾周身,冷笑一声,心中暗道:「这等小小绳索就想困住我严青川,未免太小瞧人了。」
定下心思,欲运足登堂内力,想要挣断绳索,可运力之下,才惊恐发觉,自己不仅是手脚发软,丹田之中,内力无法运转...再度尝试,依然如此...
心中慌乱之下,想起自己毕竟携尚方宝剑而来,且巡守军尚存的那些士卒皆已知晓,倒不行这高登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想到此处,严青川张口欲呼,想要唤来军中其他士卒亦或将领,只要他们能听令于自己,则能擒下高登,掌控军权...可直到自己开口,赫然发现,喉咙中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严青川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可如何是好,没想到自己堂堂御前司、骁骑营统领,齐云护军宗师严若海的独子,百官口中前途无量的圣上眼中红人,竟会陷入如此境地。
自己死,还则罢了,万一宁王殿下有难,严家上下百余口性命,到时也会为宁王殿下陪葬。
念至此处,心中慌乱顿消,绝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必须得想法子离开这里,眼神微移,欲在这简陋的房中找寻脱身之机。
冷静目光环视房中,发现这里不似关押犯人的监牢,倒更像寻常百姓住所,于是尽力挪动身躯,想要看清房中,不停查探之下,终是发现一物。
粗麻布下,露出一脚明黄绸缎包裹着的尚方宝剑,竟没被那高登取走,就在房中桌上静静放置,以剑架相托,供于桌上。
「既然使不出内力,只要能设法抽出宝剑,割断绳索,运起功来,说不定能脱身。」想至此,严青川不再多待,向着那供于桌上的尚方宝剑尽力挪去。
此刻这民宅房中之景,如若被江霖城中人见到,定会大惊失色,那位名声在外的宗师之子,圣上跟前儿的红人,此刻被五花大绑,正像蛆虫一般,努力拱着身子,一寸寸地向前挪动。
不多时,严青川已是大汗淋漓,又有谁能想到,游龙鳞渊的传人,想要挣脱这寻常绳索,都难如登天呢。总算挪至桌旁,费力抬起些许身子,用力撞向桌腿...
桌子只晃了晃,剑架上的尚方宝剑丝毫不动,但严青川并不气馁,连番尝试,终是在数十次的尝试后,尚方宝剑终是坠落于地。
顾不得喘息,严青川忙用身子压住剑鞘,张口向着地上的剑柄咬去...
却在此时,听得门外交谈之声响起,不多时,便是「吱呀」一声,房门顿开。
随着冬风钻入屋内,严青川只觉身上的汗都要被这股冬风冻成冰渣,只一瞬,房门便已被来人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