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shā • rén的,不仅是锋利之刃,还有女子的温柔。
只在顾萧被那娇嗔求饶扰的分神一瞬,本是拄剑而立的女子动了,手中猩红剑光闪着朵朵寒芒,直刺少年咽喉,出剑之快、毒,还有出剑的时机,与其那魅惑人心之语调配合,恰到好处。
少年亦非常人,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之道理,早已暗中提防,猩红长剑虽快,却快不过少年轻功。
剑过殷红失美,影踏夜幕留香。
女子挥舞长剑,夜色之下唯现重重媚影,追逐少年已近乎残影英姿。
是为报下毒之恨,亦或是为赌气之斗?
场中无人知晓,唯有剑光映射雪中反射而出的微微光亮,映照在依旧矗立不动的守卫二人面上,方才知晓看清这二人早已没了呼吸,只有微垂眼眸中显现的猩红之色,衬出女子欲取少年性命之决意。
女子每每近身,挥动剑招,总有隐隐香味钻入少年鼻腔,让少年身形微滞,深知定是女子功法有魅惑之法,不敢大意,只得在女子近身一瞬,屏息拆招。
剑影寒芒将少年笼罩其中,难以抽身,瞧准少年转身一瞬,女子长剑连点,直指少年后心。
少年身形不回,剑指应对,不触剑锋,反攻向女子握剑手腕。
女子被一招逼退,娇哼一声,收剑出脚,撩向少年下身。
顾萧不急不缓,变剑指为掌,拆招一瞬,扣住女子脚踝,想要擒下她时,却觉女子脚踝如蛇皮般冰冷滑腻,竟无法锁住,瞬间从掌心滑走。
顾萧怎能放弃这难得机会,欲使擒拿技法,趁机追上锁住,却被女子另一脚直踹面门不得不交叠双臂,抵挡跃离。
“公子想摸奴家的脚,大可直说,偏要使出此等招法来...”女子跃回适才立身之处,俯身收剑,轻抚着自己赤足,悠然开口,娇媚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几分自怨自艾。
顾萧并未搭话,谨守门户,提防着女子随时出剑...
巡守军主将营帐中,高登听得奏报,一双小眼已瞬间凝满怀疑之光,望向场下孙偏将,冷声开口:“孙将军,此来到底何意?”
孙偏将听得巡守军中士卒奏报,头疼不已,还道是江凝雪与烟袋锅二人事败,暗中责备两人行事太不小心,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眼下就算寻到了想要找的人,恐也难以脱身,眼下唯有设法多争取些时间,让两人脱身,自己顶着单斌之名号,或许这高登还不敢为难自己。
拿定心思,镇定起身,孙偏将一副疑惑神色回道:“高将军此言何意,末将实不明白,孙某只是奉我家将军之命,来传军例之事而已。”
“你手下二人,现在何处?”听闻奏报,直言关押少年处生出变故,高登瞬间想到的,便是孙偏将带来的两人。
正发问间,却听主将帐外传来奏报之声:“孙将军,末将二人已依将军令,点查完毕,特来复命。”
听得烟袋锅之声,孙偏将顿时有了底气,回首之时,已反客为主,带着问询语气:“高将军,我手下之将已在帐外,你军中之乱...是不是将军治军不严,起了内讧,若是内讧,倒还好说,如若是军中哗变,我看...”
高登本以为是单斌遣人入巡守军试探,没想到军中骚乱竟与他们无关,心惊之下,随即想起当日莫郡之中挟持自己的少年还有同伙,难道是他们想趁着夜色救人。
眼下确是好时机,临近雁北城,士卒多有懈怠...走脱了那少年,可不是小事,念及此处,高登已无暇多想,立即点将,命徐安携本部三百先去,止住乱局...
顾萧越发心惊,明明这妖媚女子已中了软筋散之毒,他在交手前也已有了中毒征兆,缘何在一番交手后,竟再无中毒之相,本是略显苍白的面容,也已经恢复了血色,此刻正凝媚笑望着自己。
“公子是在想,好不容易以掌力将毒药打入奴家体内,眼下奴家却...毫无中毒迹象了是吗?”女子娇嗔开口。
“反正也走不脱,不如这样,奴家就任由公子处置,如何?”女子本是因软筋散之毒苍白的面上忽生红晕,眼波流转,似凝着无尽风情,语气也变得柔媚无比。
似是想到了什么,少年紧蹙的眉头终是展开,居然开口与女子交谈起来:“我还真是糊涂,忘却了你施展的那猩红功法,本就凝有剧毒,区区软筋散,虽让你暂受其扰,但却无法困你多时。”
女子听闻少年之言,媚笑稍滞,不过片刻,媚态更盛刚才,就连手中那柄诡异猩红之剑,也已不再紧握。
“奴家真是愈发倾慕公子了,要不然,咱们不斗了,好不好,公子想怎样,就怎样罢。”
女子说着,手中长剑已弃于雪中,纤手抚向身上薄衫,慢慢褪去。
深知在女子媚态之下,暗藏杀机,顾萧哪再敢多看,忙侧首移开目光,岂料在女子褪下薄纱一瞬,竟变故再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