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却北晋使把臂扶住。
「这便是那将灭炭火上的一把新柴...」晋使眼神微移,转向王恒。
明明说的是柴火,可王恒瞧见晋使眼眸中的,满是寒意,令人不敢直视,将眼神移向那明黄卷轴道:「这...假的?」
「不...是真的,公子细看,便知其中之意。」晋使眼中冷冽更盛。
王恒望向明黄卷轴中所书,直至瞧见单斌之名,不由轻声诵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单斌功盖寰宇,封单斌为雁王,世袭罔替...」
至此,王恒终是明白,在抵雁北前,主上就已布好了此局,有了这道诏书,那单斌岂能不尽全力,感叹主上用计深远的同时,王恒心中惧意并生。
主上看透了人心,也用尽了人性。
单斌好名利,主上便以名利为饵,到雁北之事完结之时,便是单斌送命之日,自己父子二人又何尝不是这样,父亲与自己为了主上大业,潜入齐云多年,待到一日主上功成,自己父子二人会不会也落得兔死狗烹之下场...
晋使瞧着身旁的王恒眼神闪烁,自然瞧出了他的心意,幽幽开口道:「单斌非我晋人,其心必异,但是王公子与王大人,皆是我晋之基石,不止眼前,更是我晋之将来一统天下后,定是我朝功臣,公子不必多虑...」
被晋使一眼看穿了心事,本以为面前晋使臣如同父亲网罗的一众齐云武林中人一般,只是一介武夫,却没想到他眼神如此锐利,忙收敛心神,在心底小心提防,开口道:「怎么会,在下只是在想,什么时辰将这诏书交予单斌才是最合适的时机。」
晋使见王恒不愿提及心中忧虑,并未再深言,而是望向火光照亮的雁北南门,道:「那自然是十日之后,我晋之铁骑抵达齐晋边境之日...」
初春皎月虽已稍去凛东之意,却掠不去人心之寒,又有一只信鸽,由南飞来,盘旋片刻,渐落通古轩内。
「公子的人,办事的确牢靠,我看快则今夜,慢则明晨,那高登的巡守军,就能再至雁北城外了...」看着手中密笺,晋使赞赏开口,言毕,将手中密笺交予王恒二人。
王恒接过密笺匆匆一阅,喜上眉梢,密笺中所写,正是高登连夜拔寨,巡守军向雁北城进军而来,恰如晋使预料的那般...
转念又想到,自己与父亲多年心血,竟还不敌面前的一人一诏,有些气馁,但还是向晋使开口问道:「我门中之人,要做些什么,才能配合好主上之计?」
晋使示意王恒再度近前,附耳低声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春夜寒犹在,云谲透寒生。
单府,单斌正搂着富贾献于自己的宠妾温存,感受着美人身上的柔腻,或许只有女子的温存,才能缓解他此刻不安之心...急促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单斌的好兴致,正想要开口怒斥是哪个下人如此不开眼,在这关头闯来时,听得门外传来士卒奏报之声。
听得奏报,单斌再无心美色,而是从榻上翻身而起,惊呼道:「你说什么?高登连夜拔寨,冲雁北城再来?」
「不错,高登所率的巡守军,距雁北城只有十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