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残说着商量的话,语气中的决意,却不给单斌任何拒绝的机会。
许是知道吕残心意已决,单斌唯诺应道:“上使大人既已决定,那就依大人之计行事,不过...”
“不过什么?”吕残追问。
“我本谋划着今日先挑起沙里木三兄弟与雁北诸将争斗,明日军例之上再怂恿他们起更大争执,方可名正言顺地调兵先行擒拿诸将,他们一旦动手反抗,便能以哗变之名遣刀斧手就地格杀...如若今夜动手,要以何借口说服众将士袭杀众将?又以何理由说服城外雁北军?”
与其说单斌在问计于吕残,不如说单斌还在为今夜还是明日动手争论。
“这个简单,若是将军担心麾下士卒不愿对雁北诸将下杀手,我倒有些人手,可行夜中袭杀之事,至于什么理由...难不成将军忘了,远在南边的江霖城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吕残似早已料到单斌会有此一言,心中早就定下对策,亦或说吕残根本没想在军例之日动手,为防万一,要的便是让单斌措手不及,以防他临时生变。
“鬼魅夜行!”单斌瞬间想起了前几日江霖城中惊变,惊呼开口一瞬,顿感周遭麾下士卒皆目凝疑惑望来,忙挺直了腰板,恢复将军之姿。
唇角微抬,吕残配合的近前一步,稍稍躬身,作附耳献策状,只不过所献之言,却是命令。
“理由、人手,在下都已为将军备齐,今夜三更便是动手时分。”
单斌负于身后的双掌已然紧握成拳,但侧首迎上吕残目光,两道目光交织一瞬,竟不似先前般一人恭顺一人胸有成竹,反倒更像在无形交锋。
数息之后,终有一人轻声叹道:“也罢...也罢...我这就去准备一番。”
另一人则笑言道:“不必了,我早已为将军安排好了一切,将军且看...”
单斌瞳仁骤缩,顺着吕残眼神微瞥的巷中望去...
——
日已落山,皎月初升,天色渐暗,虽已初春,夜之温尚寒,春风携寒如刀,拂在面颊,依旧刮得人生疼,但面色凝重之将,兀自引士卒行在前方,似是丝毫未感受到如刀寒风。
身侧同行的少年自是瞧清了将军神情,虽不知内情,但能笃定的是,于烈适才禀报之事,定关乎雁北。
“要如何让于烈主动说出适才他禀于单斌之事,却又能不引起他的怀疑?”少年随于烈而行,心中却不停苦思着。
“木兄弟。”
少年正冥思苦想之际,却听身前于烈主动开了口,忙收敛心思开口问道:“怎么了,于兄?”
见少年星目之中带着探究,于烈强掩脱口而出的心中怀疑,摆了摆手道:“没...没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