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身后却突然传出一道高昂的女声,声音里还带着些飞扬跋扈。
“算谁识相,识什么相,何不说来给我听听?”话音刚落,便见顾蓉提着裙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几人面前。
她娇纵的声音像一只孔雀,尾音打着圈似的落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原来是国公府的乡君……见过乡君,见过乡君……”几个狱卒急忙朝着顾蓉行礼。
“这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群人为何欺负我韫宜姐?”顾蓉冷笑一声,乜着眼前的狱卒。
“她的师叔犯——犯了事,这位小姐正闹着让小的放了他呢!”
“韫宜姐都说了,那你还不放?顺便把我哥也放了,这种事情走个过场也就行了,何必上纲上线。若是这样,我便要和我的祖父好好提提这件事了。毕竟他刚打了胜仗,班师回朝,陛下日日找他下棋呢!”顾蓉的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一字一句的让几个狱卒兢兢战战,不敢吭声。
蓝韫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始终保持着沉默,却觉得心头一暖。
“可是——是上面有人发了话,要抓了她师叔,我们怎敢随意放掉?”狱卒急急告罪,语气低三下四的,与刚刚对待蓝韫宜的态度,简直是两幅面孔。
“我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位蓝小姐,要为我的祖母国公府老夫人办寿宴,倒是珍妃娘娘也要到场,说不定陛下也要亲临!她若生了气,把寿宴搞砸了唯你是问!”
顾蓉叉起腰,用手直着狱卒的鼻子便骂。
几个狱卒被顾蓉这话吓得屁滚尿流,原以为这蓝韫宜离了蓝府,只是个平头百姓,没想到竟搭上了珍妃娘娘的线。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屁滚尿流跪在蓝韫宜的面前,扯着她的裙角向她告罪。又忙不迭的去找了牢房的钥匙。
蓝韫宜垂眸看着刚刚趾高气昂的狱卒,涕泗横流的跪在自己面前,这是她上辈子花了流水的银子也看不见的场景。
原来不止要有钱,还必须有权。
原来狱卒也是会这样低三下四的跪在自己面前找钥匙。
顾蓉有疼她的祖父、父亲、哥哥,无论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的。
想必若是蓝婉茹来了,各个狱卒也都会是卑躬屈膝的对待她,毕竟她有疼她爱她的六个哥哥。
她们都有人疼,而她蓝韫宜,什么都没有。
原来这就是前世她到哪里都低人一等、受人排挤的原因。
全都是她六个哥哥的漠视、冷眼、作践,让其他人对待她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
异样的情绪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也压死了肩负数个沉甸甸担子的她。
她的情绪莫名有些崩溃。
蓝韫宜,你要好好努力啊,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臣服在你的脚下。
就算没有他们又能怎样?
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这次寿宴的策划权。
至于蓝婉茹那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就让她等着吧。
她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先不管其他什么,带我去见我的师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