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珩看一眼桌上的卷轴,提笔划掉了小兰花的名字。
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那小丝箩呢,你要怎么办?”容昊明白自己好友的无奈。
“我不愿意……”
年轻的仙君攥紧装着固灵丹的玉瓶,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小兰花是天上月,他可以不摘月,远远望着便好。
但少女不一样,她是开在心头的菟丝花,岁月漫长,不知不觉,那些丝须已将他的心缠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无。
他不愿意,也办不到。
若将那些丝须硬生生从心中扯下,那便是要他的命。
“阿箩没有情丝,也许……”
“可你有情丝。”
容昊幽幽出声提醒。
“你有情丝,你兄君便不会容许任何女子在你身边。”
攥着玉瓶的手顿时松开,年轻的仙君垂眸,乌黑的眼睫轻颤,一滴清泪缓缓滑落。
“长珩,不若先让小丝箩待在司命殿吧。”容昊轻叹出声,“你若想护住她,离她越远,她便越安全。”
低头垂眸的仙君沉默着,久久不发一言,直到好友离去,夜色越发深沉孤寂,偌大的涌泉宫比北溟冰川还要冰冷,一丝暖意都无。
“我……不愿意……”
隐忍、克制,通通化为一句不甘的“不愿意”。
他不愿意,却还是闭上眼,忍着心中的钝痛挥袖将撤去的禁制重新设下。
这一回,设下牢固的禁制依旧是为了保护少女,只是……她再不能入涌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