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缘再见吧。”四宫佑月淡淡道,
“人命关天,没有什么比人更为重要。”
“你要回去休息?”伊路米歪着脑袋。
“嗯,等拍卖会结束后我会去见酷拉皮卡,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伊路米表示理解,“我会帮你看好酷拉皮卡的,可别被干掉了哦,师父。”
“我还不至于连那点小杂鱼都收拾不掉。”四宫佑月冷笑。
“我当然相信师父的实力。”伊路米笑了一下,
“那就先行告退了。”
他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从刚才起就跟在四宫佑月身后的几个念能力者脸色也变得铁青,大概没想到四宫佑月从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了他们。
银发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看向了身后,却忽然伸出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那双淡紫色的瞳孔此刻却充斥着暴躁至极的杀意。
“你们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们出来?”
生杀仅在一念之间。
·
处理完一切后,四宫佑月摁下了电梯的按钮,等到门打开,他几步走了出来,最终却是踉跄地跌倒,狼狈至极。
为什么……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手指却渐渐地抚过皮肤,感受着身体里流淌的念力,像是充满了生命力的鱼,在一池滚水中痛苦地翻滚着,寻找求生的可能性,。
为什么还是无法压抑住那份怒意?
那些回忆已经连同黑船组织一起被他埋葬起来了,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可是在看到笼子的那一刻,那样不安定的情绪还是如同洪水般涌现了出来。
“为什么不去愤怒呢?”
“你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只有这样,你才能自由。”
“你的身体已经解放,但是你的灵魂还被扣在牢笼之中……四宫佑月,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四宫佑月猛地抬起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视线也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黑色的笑脸似乎比原先要更深了,那张笑脸仿佛带着某种讽刺意味,笑地更让他心烦意燥。
是印记影响了他?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他不该是这样的!!是印记——对!是印记在引导他!!
四宫佑月失魂落魄地抄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几乎癫狂地,不顾一切地向着自己的手腕处扎了进去。
“噗。”
红色的血伴随着那份暴躁不安的情绪一并安静了下来,它潺潺而流,像是绵长的河流,又像是永无止境的痛苦,监/禁着他的灵魂。
“哐当——”
刀子掉在了地上。
四宫佑月死死捂着自己的手臂,如同火般燃烧的疼痛感让他逐渐清醒,又让他渐渐地从那份煎熬中挣扎着抬起头,找到了一丝慰藉。
他跪在地上,弓起了身体,像是干涸的鱼那样蜷缩了起来。
“为什么?”
银发的男人喃喃自语着,他凝视着填充着昂贵花纹的地毯,眼泪却径直从眼眶中掉落,和那摊血迹混为一体,倒映着那张崩溃的,痛苦至极的脸。
“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
可空荡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他的话。
·
等到四宫佑月清醒之后,拍卖会已经结束了。
经理给他发来了消息,让他去取走自己拍下的藏品。四宫佑月有些艰难地从地毯上爬了起来,他像是拖着一具沉重至极的尸体,抄起了绷带,将自己的手腕胡乱地绑了起来。
他是念能力者,这点小伤很快就能恢复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快点将酷拉皮卡带回来。
镜子里的那张脸憔悴极了,可四宫佑月却没什么心思去关心自己。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可清醒的他依旧会陷入另一层面的痛苦。那样清醒的折磨也不比那份混沌的情绪好到哪里去。
但是他起码可以肯定,自己是能够控制自己的。
伊路米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和客户交流。等到四宫佑月走过来的时候,伊路米刚好挂断了电话,看向了他。
“你的身上有血的味道。”
不等四宫佑月先询问,伊路米却先开口了,
“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伤到你了?”
“我处理掉了。”四宫佑月摇摇头。
“哦,那好。”
伊路米一如既往地不多问,
“那些想要竞拍火红眼的人也被我处理掉了,真好,恰好有人发布了他们的暗杀悬赏令,我就顺手处理掉了,可以说是一举多得了呢。”
“那挺好的。”四宫佑月淡淡道,
“雇佣你的钱算好了发给我,我打钱给你。”
“好哦,五亿戒尼就行了。”伊路米点点头。
“……五亿?”四宫佑月困惑地看向了他,
“这是否有些??”
居然才五亿??
不应该是五十亿吗?他都做好赊账的准备了??伊路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是啊,毕竟很多事情只是顺手。”伊路米耸耸肩,
“之后师父得帮我个忙才行。刚好下个任务需要你。”
“下个任务是什么?”四宫佑月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要潜入一场宴会去暗杀一个人。”伊路米合上了手机,
“但是宴会的入会要求是必须带伴侣,我不放心别人,但是如果对象是师父的话,我倒是会放心很多。”
“……”
他就知道这只猫猫没安好心。
“行,任务而已。”四宫佑月点点头,倒也答应了这场交易,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改性了呢。”
“毕竟是师父嘛,打个折也不奇怪。”伊路米道。
“师父吗……”
结果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某种程度上,[师父]的身份确实救了他很多次。
可伴随着念能力的流失,恐怕不久的将来……他的徒弟的实力也会渐渐超过他吧?
那个时候的他,还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师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