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样是在许齐思十八岁成人礼那天,但却不是月夜的亭廊下,而是下午花园时的匆匆相撞。
那时他刚刚抵达许家大院不久,许齐思正好从别处匆匆赶回来。
他穿着服帖合身的小礼服,但整个人都只是沉默地跟着许齐贤,面容冷淡,只有细看才会看出他眼底潜藏的紧张与不安。
那也是许齐思作为许家二少爷第一次正式在世家圈中露面。
但很快,因为要招待来宾,领着他回来的许齐贤就离开了他的身边。
失去熟悉的人庇护,这位小少爷强撑的镇定败露无疑,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偶然间误入大灰狼群当中,无处躲藏,无处遁逃。
不过最后小少爷还是鼓起勇气一路低着头,快步地穿行回主院,似乎是想尽快回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地方。
而在这过程中,紧张到完全不知道看路的小少爷就一头撞到了故意没躲开的阮温席。
小少爷匆匆忙忙道了个歉,声音又轻又软,若不仔细留意恐怕就会在空气中消散不见。
他没有在阮温席面前过多停留,很快就一路顺畅地回到了主院,躲去了暂且无人的二楼。
也因为这一次的匆匆相撞,阮温席记住了小少爷的衣着,在晚上去院子透气时,一眼就认出了庭院内戴着面具的人正是今晚宴席本来的主角。
这位小少爷下午时仓惶离开的紧张与不安,让阮温席不由得想起了在小的时候,他也曾有过一段那样的时光。
所以他忽然坏心眼地想走上前去逗逗这只极易受惊的小白兔,想看看他是不是又会和下午一样匆匆逃走。
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胆小的小白兔戴上了自以为无人能够看透的面具,仿佛一下子就多出了什么倚仗,释放出他心底纯粹干净的本性。
在月夜之下,那一抹浅浅的笑容就如同灿烂绽放的白花,洁白无瑕,干净耀眼。
这是和小时候的他完全不同的神情。
他那时的内敛与怯懦,都是在一段长期且痛苦的经历中,为了活下去而戴上的假面。
他极其擅长察言观色,哪怕后来被阮家找回去,也曾一度对周围的人持以警惕与怀疑,以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们的目的,以最怯懦的神情来让旁人对他放松警惕。
直到后来确认阮家是真的在对他好,在补偿他,他才渐渐收敛内向的假面,换上了另一副温和疏离的面具。
所以许齐思的那抹浅笑触动了他。
他本以为许齐思和他是同一类人,但是那时他才发现他错了。
比起干净单纯的许齐思,他可要肮脏卑劣得多。
也是在那一瞬间,他忽然很想把那样干净的笑容据为己有,把那位单纯腼腆的小少爷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性格的相似经历,他看得出来,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容的人,不该是这般怯懦。
他可以变得更加耀眼。
作者有话说:
又双叒叕来晚了(滑跪);
思考了很久要怎么把阮某人的过去一点点写出来,前面也埋过一丢丢的伏笔,其实说到底还是一个双向救赎的故事诶嘿嘿;
我真的好爱各种双向(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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