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收手:“好。”
陈幺读高三,是有早自习的,他来的还算早,班里没多少人,他大概扫了眼,就直奔自己的座位而去。
困死了,补觉。
周稷是特招进来的,他家穷,特别的穷,他母亲躺在ICU里等他的奖学金延命,他妹妹也要靠他奖学金生活。
他穷得一年四季就穿北府发给他的、学校其他人都不穿的校服,他个子高,黑发,就是夏天,拉链都拉喉结下面。
尤其的禁欲冰冷。
陈幺跟周稷是同桌,他桌上没什么书,就有几天没来落的土,他有点嫌弃这灰,他踹了下周稷的桌子:“给我把桌子擦干净。”
周稷在做题,他的手指细长,白的有点病态,墨迹在试卷上拉下一道深痕,他看了眼陈幺,小少爷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前的卷发是蓬开的,看起来相当的柔软,也相当的趾高气扬。
“看什么。”
陈幺恶声恶气,“干活啊。”
他刚没看周稷的脸,这下看到了,是张很冷淡的脸,少年的面部线条冷冽,雾蒙蒙的眼球像镀了层霾,阴翳又惨淡。帅是很帅,但怎么说呢,他悄悄收回脚,“嘤,齐哥,人家好害怕。”
系统:“别怕。”
它安慰陈幺,“你还要霸凌他呢。”
陈幺:“……”
操,“我不会被他弄死吗?”
系统:“你是被他弄死了啊,磕了两天两夜的头呢。”
陈幺:“!”
当了富二代的快乐悄然消失,随之而来是挥之不去的沉重,“我必须、非得那样做吗?”
系统回答很简单:“嗯。”
陈幺要心如死灰了,周稷好像反应很慢一样,这时候才动,他没有面纸,但拿出了一块手帕,一块很旧的、泛白的手帕。
他的手指非常的漂亮,除了有些旧疤在上面,真的很像玉雕的一样,他擦了两回,喉结稍微动了下,声音清越:“好了。”
陈幺去看周稷,他这时候很不高兴,嘴都是噘着的:“还有椅子呢。”
周稷的睫毛挺长的,往下一掩就能遮住大部分神情:“我手帕脏了,你还要我擦,我得去洗一下。”
陈幺被伺候得很娇惯,他又踢了下周稷的桌子:“那你去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