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渡啊,名还挺好听,至少陈幺觉得挺好听的,他写下这名,并不抬头道:“下一个。”
他初中就知道自己性取向了,他是gay,只喜欢男的、躺下面的gay,他承认他见到明渡的那张脸的时候心跳了好些下。
现实里这么帅的真的可遇不可求,但明渡太穷了,肉眼可见、让他难以接受的穷,他甚至都不想勾搭他一下。
一共就十一个人,再慢五分钟也登记完了。
其他人张海丽已经叫车把他们接走了,她这些天就负责招工,具体的安排行程是有其他同事负责的:“陈幺。”
她去买了冷饮,“辛苦了。”
陈幺心里其实有点烦了,但他还是笑着的:“没事。”
让人白忙活了这么久,张海丽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到点了,我先送他们过去。”她又看了眼陈幺的大提琴,“等下我就给你安排住宿。”
现在已经三点多了,还很热。
十多号人挤一个面包车显然挤不下,张海丽又打了一辆车:“你们谁在这等出租?”
陈幺一直很善解人意:“我等会儿。”
这热,没几个人想站着,磨蹭了两分钟,明渡往前走了下:“我也等会儿。”
陈幺这才注意到明渡好像有点瘸,这么帅竟然是个瘸子吗?他看了眼,然后又看了眼,先天遗传还是后天不幸?
面包车是七座的,还是挤不下,张海丽又点了两个人留下。
被点名的两个人不太高兴,嘴里卧槽你tā • mā • de骂着,句句不离生殖器官,两分钟秃噜出十几句不重样的下流话。
陈幺听着心里有些厌烦,他讨厌这样的人,讨厌这样的环境。
他还背着大提琴,白皙的脸晒得有些发红,中午的时候张海丽请他吃的鸡排饭,他觉得油,但还是吃了下去,现在胃里好像有些反:“明渡?”
明渡在想加上他今天赚得四百,他的存款就能有了,他在网上看过廉租房,稍微好一点的就得八百朝上,还得是押一付三。
他的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住了,他个高,骨架也宽,手臂结实有力,他偏头,下颚线锋锐:“嗯?”
陈幺不喜欢明渡,他看不起明渡是个穷逼、还瘸了条腿,但比起那两个脏话不断的人,他就只能选明渡:“我不舒服。”
最起码明渡帅啊。
明渡身上还很干净。
明渡看到陈幺的发红的脸了,说实话,就是他也很少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午后、拥挤的人潮里,漂亮男生背着大提琴的模样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这时候还知道陈幺也是来打工的,他看陈幺在帮张海丽登记,还以为陈幺是张海丽的一个亲戚:“热还是晕,是不是中暑了?”他声音很凉,又带着一点慵懒,“不舒服就去一边休息。”
长得这么娇,没事跑出来晒什么日头。
陈幺倒也想,但他没钱了,他今晚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得露宿街头,他知道自己的脸就是杀器,他还知道明渡也是gay。
他在给人做登记的时候,明渡就盯他好久了,他熟悉这样的目光,他知道长得好看就是很有用:“我也要跟你们去的。”
嗯?
明渡低了下头:“去哪?”
陈幺觉得他得给明渡点甜头,他抓着明渡的袖子,轻轻地朝他身上靠了下:“打工啊。”
明渡没被人离这么近过,他不知道陈幺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就好挺好闻的,很清新、又有点甜,就像陈幺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痒,尤其是被人贴上来的部分:“你打什么工。”看陈幺打扮,家境挺好的,“你不是张海丽的亲戚?”
陈幺的睫毛很长,他声音其实有点娇:“不是。”他的脸确实有点红了,“我是来找工作的,刚和姐姐认识,姐姐太忙了,我就想帮帮忙。”
他的头发有点长,盖住了些许耳廓,“……你身上好凉哦。”
明渡在想会叫姐姐是不是就会叫哥哥,他才发现陈幺整个人都靠上来了,陈幺骨架小,脸也小,靠在一米八六的他旁边就显得更娇了:“中暑了?”
陈幺就是被晒得有些难受,他还不想再背琴拉行李箱了:“没。”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亲密,他离开了明渡,只是眉心还颦着,兴致也不是很高,“就是有点累。”
这暗示已经很到位了!
明渡也不是一点眼色就没有,他看了下陈幺的琴箱:“刚高考完?”
“嗯。”陈幺回答得很简短,“勤工俭学。”
明渡没参加高考,他高一就被特招了:“勤工俭学?”
他似乎是笑了下,“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