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了眼陈幺,陈幺换了身衣服,很青春,白色很衬他,他打招呼:“陈幺。”
陈幺对宁霄印象挺好的,他甩去脑子关于明渡嘴唇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眼睛又弯成了一道:“宁霄。”
宁霄看见陈幺笑就会不好意思,他也笑,笑容中透点朴实,他其实在路上想过抢陈幺手机的会是谁,其实不用想,看见就懂了。
他看向明渡:“你好。”
明渡很帅,其实还不止是帅,气质、气场这是听起来有点不着调的东西,一直是真实存在的。他坐在哪,哪怕长得不帅,给人的感觉也是帅的。
更何况,他五官立体出挑,是很单纯的英俊。
明渡觉得看不起情敌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就掀了下眼皮,薄荷嗓有点凉:“你也好。”他还是稍微正经了点,“能看得出来吗?”
他看向陈幺,又看向宁霄,“我和他是一对儿。”
对情敌就不需要含蓄,不需要委婉,打了胜仗就该耀武扬威。
宁霄其实知道,但回答的时候还是慢了拍:“这样啊。”他有点喜欢上别人男朋友的内疚,“我是他朋友。”
陈幺心思没在这,他就像没看到明渡单方面充满硝烟的交锋:“不热吗?你坐副驾吧。”
宁霄很少主动做些什么,他其实知道自己有点唐突,但有些事,在再三权衡下,还是想做:“你们是要租房,租在哪?”
陈幺不清楚,他不是很少管这些事,他是根本就不管这些事:“我不管的。”他其实对租房没什么兴趣,“宁霄,我不是说你昨天被坑了吗?你在哪买的,你找他了没?”
明渡有钱等于他有钱了。
有钱就肯定要买买买啊,面霜、洗发水、润肤ru、磨砂膏,除去这些必要的……大牌衣服也得来几套吧,明渡可是有二十万,“我跟你一块去找他吧。”
宁霄一直是内向的、腼腆的:“啊?”
陈幺的男朋友不是也在?
他下意识看了眼明渡,那人似乎也没想到,扬眉、压下唇角,就有点瘆人。
刚打了胜仗、耀武扬威的明渡:“那我呢。”他都气笑了,怨气比鬼还重,“你跟他一起去找人,那我呢。”
说是找人,以他对陈幺的了解,十成十的是想去玩。
陈幺谁都不在乎,他就在乎他自己:“你去租房。”
明渡拉着一张死人脸:“你让我自己去?”
陈幺莫名其妙地看了明渡:“怎么会呢?”
明渡面色缓和了点,他就觉得陈幺不能这么离谱,之前他跟宁霄出去玩,是他们还没确定关系,虽然他单方面认定陈幺就是出轨了,但也还算是情有可原。
但他现在跟陈幺确定关系了,他们现在是情侣,陈幺不可能抛下他,去跟这个宁霄逛街:“你是先跟我去租房?”
“都说了你去了。”
陈幺白了明渡一眼,用下巴指了下费名,“怎么是你自己去呢,他不算人吗?”
“……”
明渡唇角都拉直了,“你跟他去找人,我去租房?”
陈幺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不然呢?你还要我陪你去啊,你只是腿瘸了,又不是断了……你看什么看。”
现在有人,明渡不跟陈幺吵架,他把矛头指向宁霄:“你呢?你怎么说。”他又阴阳,“你不会脸皮厚到要跟别人的男朋友逛街吧。”
全程旁听的费名,这位百分之九十九是位京爷的主儿似乎有点……什么绿头王八之类的念头一闪而过,他摇头,这位京爷是大度。
这就是旁人不能比的气量。
他终于知道那些男人出轨不去打男人反而疯狂攻击小三的人是什么样的了,没错,就明渡这样的。
宁霄真的脸皮薄,他几乎要坐不住了,但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就是有点认死理,他跟陈幺昨天才认识,又没什么:“我们就是朋友、他就是看不惯我被坑,他就是心好,你别误会他。”
他结结巴巴,但坚定,“你不要、不要这样说,不太好。”
明渡确实有点看不起宁霄,宁霄没他帅,没他高,还一看就没他风趣幽默见识广,不止这些,宁霄还不敢用正眼看他,说话都磕巴。
他没想到宁霄还是个硬茬:“你们是朋友?哪门子的朋友。”他就是在嘲讽,“他心好?陈幺心好……嘶。”
陈幺踹明渡绝对是照着明渡的瘸腿踹的,他的脚压着明渡的瘸腿:“我就是善良,你有问题?”
明渡怕他那条腿真的瘸了,虽然怕,但他还是不服:“没问题。”他声音硬.邦邦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善良,你善良到踹瘸子的瘸腿,圣母玛利亚都没你的光辉……”
陈幺微微提起唇角,像是在笑:“明渡。”
明渡还是不服,但陈幺踹他真是真踹:“我不同意。”
他去租房,陈幺跟着宁霄去玩……还不如让他去死。
陈幺才不管明渡同不同意:“钱呢,你把延迟到账关了,再给我转八万,我要逛街买东西。”
他去干活,陈幺跟奸夫逛街玩乐的旧事重演。
明渡靠着车窗,他眉毛确实浓、英挺,眼窝深,眼眸狭长,一对瞳仁乌沉沉的:“呵。”他真的气到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就踹死我。”
宁霄是愿意朋友两肋插刀的人,他对自己有好感的人就更大方了:“你是暂时周转不开吗?没事,我有钱。”他看了眼陈幺,虽然决定做朋友,也只是朋友,但还是脸红,“不还也没关系。”
这简直是在往他的心窝插,明渡真不知道宁霄是装傻还是真傻了,可能是被陈幺骂的了,他都绷不住了:“你在狗叫什么?”
大憨就是奸。
宁霄这个奸诈小人……这是钱的问题吗?这明明就是有关男人的尊严、原则上的问题,被宁霄一说,好像是他多抠似的,“我是没钱吗?你以为我抠啊。”
后排不强行要求系安全带,陈幺一直没系,他不知道明渡是什么感觉,他都觉得脸上发热了,他弯腰,半压着腿,伸手就捂住明渡的嘴:“你不丢人啊。”
一个全身衣服鞋子加起来不到一百块、手机屏都裂的都看不清的人跟一个正经富二代喊他有钱,怎么看怎么虚张声势……他都觉得臊得慌。
车还在开,明渡拧了下眉,他胳膊长,能轻易地勾住陈幺的腰:“你过来干什么?”摔着了怎么办,他正想起来,被安全带束缚到了。
他这就是玩赛车玩出来的习惯——一上车就系安全带,不然人飞出去很容易摔断脖子……单手解系带,推着陈幺去座位上,拉下安全带把人固定好后,他才又抬头,“你坐好。”
陈幺刚就脸红,其实这会儿也有点,拜金的人多多少少会有点慕强、会有点享受伴侣突如其来的强势,他也不知道这是羞的还是臊的,反正就有点。
虽然害羞,虽然心动,但人渣本质永不改,他在明渡要走的时候抓住了明渡的衣角:“我去跟宁霄逛街,你去租房。”
明渡看了下陈幺,好好看了眼陈幺:“你三十六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他笑,又没在笑,“除非我死。”
“……”
陈幺确实觉得没什么,他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还觉得明渡在找事,“我跟你好好说话,你不要胡搅蛮缠。你去租个房怎么了,你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dú • lì行走吗?”
“不行。”
明渡挑唇,又缓慢的压平唇角,“我瘸。”
合着你还挺骄傲的?
陈幺就无语:“你别找事。”
明渡瞥了陈幺一眼:“你还觉得我找事?你这真是歪到没救了。”
又不是就他一个人觉得没事,陈幺扩大了战圈:“你说我歪,那他呢?”
朋友而已,宁霄点头:“那我呢。”
明渡嘴巴就毒:“他歪,你蠢,你俩的情商智商简直是绝配,总共就四个人车里、何德何能同时诞生了你们这两位卧龙凤雏。”
宁霄:“……”
头一次觉得这么讨厌一人,他知道明渡在骂他,但他还是怕误会了明渡,“你是在骂我吗?”
“不是。”明渡笑了下,又迅速冷下脸,“夸你呢。”他还给宁霄起外号,“卧龙。”
陈幺看了下宁霄,没忍住笑了下。
卧槽,好形象啊。
“凤雏,你笑什么。”
“……”
陈幺:“……”
淦。
迟早撕烂你那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