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餐厅就设在厨房外面,一张精致的白色烤漆长桌,中央还摆放着一瓶鲜花,布置风格很有恋爱的小清新氛围。
宁拂坐相雅致,他握着小汤匙,自己给自己喂杂粮糊糊。
糊糊里面有糯米,花生,小麦和红豆黑米,觉寒厨艺很好,这是宁拂来这里吃得最有胃口的一餐。
饭后还有一杯鲜榨冰糖橙,他捏着玻璃吸管嘬一口,果汁甜滋滋的,他也甜滋滋的。
宁拂吃饱喝足,沈烙还饿着肚子。
只有宁拂一个人有热腾腾的晚饭吃,因为觉寒只做了他一人份的,给宁拂做完饭,觉寒就独自上楼回房,连他自己也没吃。
沈烙坐在他对面,单手撑头,视线死死盯住某个小祸水。笨蛋水水简直吃得跟个小猪一样,半点也没被自己打扰到。
“水水,你跟觉寒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沈烙话里话外都在拈酸吃醋,“才一天,他谁也不理就给你做饭?”
宁拂抬头,想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说:“你也可以给我做饭。”自己又没有拦着不让。
沈烙噎住。
“都给你做,吃得完吗你,小猪。”
“谁做的好吃,我就吃谁的。”他殿里的小厨房一共有八位名厨侍奉,现在才两个人,不多的。
“我明天给你做饭,你明天和我一组。”
宁拂面色为难,抿唇低声道:“你今天交朋友不顺利吗?”不然他为什么总要拐弯抹角想和自己一组,是不是还记恨着先前打劫他的钱,想要报复回来啊。
沈烙一愣,赶紧极力撇清关系,“没有,我都没有见到他人。”劳资就想和你这个笨蛋交朋友不行吗!
宁拂是不太愿意和沈烙一起的,他已经在心底默默打算好了,自己以后每天至少要做一件坏事。今天和沈烙要钱,已经欺负过他了,他不忍心明天连着欺负沈烙。
何况沈烙今天还教自己怎么玩手机呢,做人不好恩将仇报的。
见宁拂一脸不情愿,沈烙长腿一勾直接把椅子拖到宁拂身边,心烦气躁地抬起手猛撸一把硬茬茬的头发。
“跟我一组吧好不好,就一次。”
沈烙身强力壮,侵略感本就极强,横眉瞪眼起来更显凶恶,宁拂不自觉往后缩了一下,被逼得没办法,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好吧。”那明天就只能再欺负沈烙一次了。
俩人离得远某人还能克制,一凑近宁拂,沈烙身上那股流氓劲儿就掩盖不住,他越挨越近,左一句水水,右一句水水。
像一只凶狠的狼狗流着哈喇子,绕着香香的肉块垂涎不已,只等时机一到一举叼进嘴里。
空间被挤占,宁拂单薄的脊背抵到座椅靠背上,可怜的手指攥着自己被沈烙抓住的衣袖弱弱往回扯,“离、离我远一点……”
水润粉嫩的嘴巴紧紧抿着,抬手想打一下沈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更乖了,不让人生出点欺负他的心思都对不起这幅娇娇模样。
沈烙心脏塌陷,酸软得不成样子,还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他正想戳一戳宁拂的嫩脸,门边不合适宜地传来动静。
步寻歌和陈冬至回来了,两个人应该是绕路去了一趟超市,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陈冬至精疲力尽,将采购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往沙发直直瘫坐下来。他鼻子一向灵,闻见屋里飘着的浓醇糯米香味,偏头看向餐厅的方向,“谁做的杂粮粥?我们回来晚了,你们都吃完了么。”
步寻歌将食材拿出来一一往冰箱里放。
“买了些速食,没吃饱的一起吃点。”
说着,他视线有意掠过宁拂。
宁拂并没有看自己,他正弯腰将餐桌上的花瓶拖到面前来,把里面的花枝都拿出来按顺序摆放成一排,沈烙跟个哈巴狗似的凑在他跟前。
吊灯折射出亮澄澄的光,悉数照耀在他身上,因为刚喝完热粥的缘故,他身上还透有一股香甜糯糯的小米香。
“沈烙,过来帮忙。”步寻歌淡淡开口。
沈烙的举动明显有些过了,虽然屋子里没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但是安装好的摄像镜头还在拍摄。
被打扰的沈烙啧地一声,浑身写满不爽。
真麻烦,吃什么晚饭。宁拂就是一串小糖人,还吃什么吃。
宁拂推他,“你去。”
沈烙胳膊被碰得一麻,收敛起暴躁,嘴角往下压了压,“行行我去我去,那水水记得明天选我。”
他转身将步寻歌递来的蔬菜水果送进厨房,陈冬至还留在客厅,餐桌这边一时只剩下步寻歌和宁拂两个人。
气氛安静。
他今天怎么都不看自己,步寻歌合上冰箱门,见他专心摆弄花枝,忍不住朝他开口,“宁拂,先别玩了,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宁拂闻言歪头看他。
四目相视,步寻歌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
男人的脸很英俊,宁拂一直都知道自家哥哥相貌气宇不凡,但皇兄从来不会这样笑。
宁寻歌为人端正严肃,并不常笑,顶多只会摸摸自己的脑袋然后低沉笑两声。笑意虽然不会写在他脸上,但只要面对自己,温柔就会从他眼角眉梢四散漫溢出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嘴角弯起恰好的弧度,却冷冰冰的,令人琢磨不透。
宁拂低下头,把花枝理顺,逐一插回花瓶里。
“我吃过了,要先回去休息一下。”
宁拂垂着脑袋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步寻歌看他一眼又转过头去,等他目光落在餐桌上时,蓦地怔然。
花瓶被放回原地,原本普通的插花变得让人眼前一亮。
具体说不出和之前哪里不同,但花朵枝桠错落有致,相比之前淡雅漂亮许多。
原来……他刚才没有在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