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睡着了,不要这样吵醒他。”涤非语气冷淡,“我是照顾过宁拂的医生,姓涤。”
沈烙管他姓猫姓狗,他把宁拂搂进怀里,全身心都放在自家宝贝身上。
涤非还是嘱咐:“再过十几分钟,可以叫醒他。我还有事,不打扰了。”
宁拂安然沉睡,精致的眉眼舒展着,因为中午吃多了奶油蛋糕的缘故,唇上还带着一股甜味香气。
沈烙下意识要动作的手臂僵住,窝在颈边的小脑袋姿态乖巧又依赖,暖融融的气息是他极少体验过的亲密距离。
除去水水之前喝醉酒那一次。
春水化冰,沈烙眉间的凶意不知不觉散尽。他突然有些手痒,慢慢伸手碰了碰宁拂毛茸茸的头发,又觉不满足,最后揉了两下才罢休。
“笨蛋水水,不接我电话,还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情不自禁内心泛酸。
他们家水水笨笨的,丝毫防备心也没有,竟然敢在别的男人的车上睡觉。等他醒了一定要好好教教他怎么保护自己。
沈烙转身,将人由横抱转为抱婴儿一样的姿势。
感受到身体腾空,宁拂嗓子里发出娇娇细细的一声轻哼,悠悠转醒。他脸颊晕染出漂亮的绯霞,唇色艳红,刚睁眼时眉间还拢着一丝不知所措的雾蒙蒙水汽。
困倦的眼睛微微阖上又顽强睁开,最后眯蒙打开一道缝,旋即再度黏住。
午觉时间太久,宁拂睡得浑身软绵,胳膊使不上力气,双臂无力地攀住沈烙宽厚的臂膀。
依赖至极的姿势极大取悦了沈烙,痴黏的视线没办法从他身上移开。
沈烙掐住掌心细腰,捞起他皙白柔软的双腿圈在自己劲实的腰腹间。
“水水,醒了?”
宁拂刚睡醒的时候心绪不稳,此刻也别开脸不愿意说话。他将脑袋埋进沈烙颈边,手指松松地抓着男人后背的衣服。
沈烙心一软,把他搂得更紧,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宝贝中午吃什么了,嘴巴吃得这么红。”
宁拂睡了太久,刚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现下安安静静,不作一声。
他心脏没由来感到一阵空荡,被一股巨大的孤寂感包裹吞噬,仿佛孤独漂浮异世,怎么也没办法落到实地。
心脏窒闷慌乱,几乎要透不过来气。
宁拂唇角向下扁,突然开始沉默地流眼泪。
豆大的眼泪顺颊流下,滴到沈烙的脊背,烫地他一惊。
沈烙余光瞟见宁拂断了线一般的晶莹泪水,顿时身体僵直,手足无措。
“怎么哭了?”
“水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别哭别哭,我给你买了礼物,我们去看礼物好不好。”
沈烙边走边哄,慌乱焦躁地不像话。
别墅里没有其他人,他就这样一路抱着宁拂上楼,单手打开他的房间。
“水水,你看看哥给你买的礼物。”
宁拂眼皮哭得湿红,黏成几簇的睫毛上坠着几滴晶莹要掉不掉。
“还记不记得之前去警察局,后来我们一起逛街。你路过商场时,眼睛都黏在上面了。喜不喜欢?”
沈烙轻轻捏他的脸,一戳一个软窝窝。
“乖乖,不哭了。”
宁拂抬起头,逐渐从泣不成声转为抽抽嗒嗒,他睁着朦胧的眼,呆愣望着自己的房间。
他很早之前贪心想拥有的一只毛绒玩偶,沈烙替他买来了这么多。
几乎要堆满整个房间。
片刻后,宁拂眼角又开始有湿润的趋势,他简直一刻也不愿意离开沈烙,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带着细弱的哭腔道:“抱。要抱一下。”
心脏不受控地发麻酸胀。
他哪里是在讨要拥抱,分明是要他沈烙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