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面朝天的二师姐看着风尘仆仆:“搁这儿和我兜一大圈,你直接说有可能发现陆师兄的踪迹不就行了?医院的监控能看吗?”
易行水无语道:“那可是总院,又没有出事故,何况我只是私人医生借用资源,谁能允许我去看监控?”
二师姐哑然:“也是。”
两人沉默了一瞬,一起想那位沉默寡言的严谨师兄。
他分明有着最光明的前途,顶刊论文发到手软,能去最好的医院进最好的科室,结果突然有一天就失踪了。
“我看自助房里还有一盘金银花和连翘。你还记不记得,大师兄消失前管过一个病人说什么都不肯注射,只能接受草药,大师兄还专门去和草药学的教授讨论了好久。”
“我去,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啊!”二师姐摘下遮阳帽,擦了擦汗,“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改名换姓或者整容了?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记不清他长什么样。”
“我也记不太清。”易行水撇嘴,“这几年我一直有留意那些研究紊乱症的论文,好像没有谁像咱师兄的风格。哎,要不你给师兄发个消息?他不是没删你好友嘛。”
“……我要是敢联系他,我还在这里和你唠嗑吗?”二师姐面红耳赤,“自从当初我瞎了眼把紊乱症专项研究的交换名额让给李师兄,就一直不敢见他。”
“也没指望你,就是和你互通消息确认一下。”易行水神色放松了下来,“我那没用的师姐姐,你快去洗脸吧。”
二师姐骂骂咧咧地切断通话,易行水打开好友列表,找到大师兄的账号,开始编辑短信。
——陆师兄,你是不是回来了?总院最近有场信息素紊乱症研究的会议,你要去听吗?
编辑完,沉默了片刻,按下发送键。
基地。
出发前最后一次训练结束,铁血猛A们脸上难得露出了略显幸福的笑容。出发在即,陆万青收敛了强度,没有太虐他们。
龙棘岛任务名单宣读完毕,陆万青简单分配了任务,而后双脚一靠,军姿背手立于队伍前。
“解散。”
“是!”
精锐alpha们的应声震天,几乎以迅捷的速度离开了训练场。崔尤的桃花眼带笑,跟在陆万青身边,看着这群队友的背影,不住摇头。
“有事?”陆万青淡淡扫了他一眼。
崔尤震惊地看他:“没事不能和你走一起唠唠嗑了?我还以为,以咱俩老婆的关系,我们能亲近一点呢!”
能一样吗?陆万青移开目光。
崔尤和沈缇是连蜜月假期都要拉满的高匹配度夫夫,他和崔尤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说什么亲近。
陆万青一边想着,一边下意识抬手碰上自己的唇。
他归队已经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再没有感受到那种令他心惊胆战的触碰感。
说明他这段时间都没有再碰过他的照片了,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失落。
他默许了崔尤念念叨叨跟在身边,两人回到更衣室,换下训练服,准备去吃饭。
“我就知道,每次出任务前就把我们的发送信号屏蔽了。”崔尤领带还没打好,手机就已经拿在手里,“也不知道这次的‘已读不回’状态得持续多久?我老婆可见不得这四个字了。”
陆万青整理好袖口,微微侧目。
他悄悄摸出手机,垂眸看着自己和舒辞的聊天界面。
那天晚上之后,舒辞每天都会给他发自己的练习进度,以及一些领悟和困惑,仿佛把他当成了记录专用的树洞。
他回不了舒辞的消息,只能看着消息越来越多,已读不回的提示长长一串,仿佛种了一排树。
也不知道舒辞在不在意这个。
他照旧把舒辞发来的每一条信息截图保存,退出聊天界面的瞬间,列表突然跳出了一个新的对话。
他还没点进去,就看到了“陆师兄”三个字。
“想什么呢?”崔尤看见陆万青盯着手机出神,叫了叫他,“再不走食堂的酱香肘子要被那群家伙抢光了。”
陆万青收起手机,抬眸看了崔尤片刻,问:“你会开花吗?”
崔尤:“???”
陆万青抬步走出更衣室,摇了摇头,仿佛自己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崔尤茫然地跟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开花?我被你打得皮肉开花算不算?”
舒辞坐在被他收拾的整洁干净的楼梯储物间,把桌上最后一本杂志看完,闭上眼,缓缓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陆万青的医学科普读物很多,看得越多,对自己这具omega的身体了解越深入,感知信息素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以前可能要全神贯注才能收回信息素,现在他能边看书边把信息素放了又收回来。
一次又一次的收放中,他对信息素附带的能量波动强弱也有了一定的判断。
突然某个瞬间,他顿悟了信息素拟态时的关键,找到了一种让信息素严丝合缝的方式,不再像那天晚上一样没头脑地把信息素凝聚在一起。
兴致勃勃地给陆万青发了消息,而后按照这种思路尝试。
尝试,失败。
尝试,又失败。
门铃响起时,他感受到自己已经凝聚成形,还没等他分辨出来是什么模样,又突然稳不住炸开。
舒辞叹气,揉了揉头发去开门。
“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准备报警,然后冲进去找人了。”三伏天里,沈缇晒得脸发红,他的椰奶味信息素带着热气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