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载了,那些老家伙们终于学会了闭上嘴!
退朝之际,辰王抬眸看了一眼,目光恰好落在了封衡的脖颈上,虽只有一瞬,但他还是看清了封衡脖颈上的红痕。
辰王垂于广袖下的大掌颤了颤,他转过身,跟着百官退出大殿,耳畔是文武官员的窃窃私语,但他什么都没听见,晨风拂面而来,他只觉得此生宛若丢失了一样最在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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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沈卿言去了御书房。
他宛若是封衡的眼睛,会将暗中查来的一切如实禀报。
魏安明也来了,手里提着一篮子红鸡蛋。他是帝王亲手提拔上来的,当初大婚之事,封衡还赐了贺礼。故此,喜得爱子之后,魏安明觉得很有必要给皇上送红鸡蛋。
尚书阁那边的新龙案还没赶制出来,封衡今日暂时就在御书房外面的石案上批阅奏折,正好也能吹吹晨风。
看着魏安明送来的红鸡蛋,封衡微微拧眉。
沈卿言是个大嘴巴,生怕皇上不知道魏家添了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道:“皇上,魏大人的双生儿子甚是可爱,臣瞧了都觉得心痒痒呢!那对双生子一般大小,长得一模一样,臣昨日还登门了魏府,亲手抱过呢。”
“魏大人实在是厉害,昨年刚结婚,今年就有了两个儿子。不像礼部左侍郎,为了生儿子纳了足足九房小妾,但可笑的是,那九房小妾就连一只鸡蛋都没下出来。哈哈哈哈,皇上,你说,好不好笑?”
“可惜,臣尚未娶妻,无法生养孩儿。可是皇上,你……”
沈卿言自顾自说到这里,顿时僵住了。
啊呸!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此时,封衡眉目清冷,本就寡欲的脸上,更像是淬上了一层冰渣子。
九房小妾……
这个数量有些耳熟。
他的后宫是不是也有九位嫔妃?他已经记不清了。
封衡眸光直直看着沈卿言,从编花篮子里拿出一只红鸡蛋,随手砸向沈卿言,“滚!”
沈卿言徒手接住了红鸡蛋,但还是被这股大力击退了好几步,他挠挠头,立刻解释,“皇上!臣什么都没暗示!臣当真没别的意思!”
真是越描越黑!
一旁的王权脸都黑了。
子嗣是皇上的心头大忌讳。
亏得今日冒犯皇上的人是沈大人,若是换做旁人,已经身首异地了。
沈卿言当真滚了。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侥幸的想着——
以他和皇上的交情,按理说,皇上应该不会怪罪吧?!
他又没直说皇上不能生孩子!
其实嘛,太医院岐黄高手比比皆是,皇上若是真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疾,还得早些治疗啊。
*
沈卿言那厮终于离开了。
封衡凤眸扫过红鸡蛋,从石杌上起身,甩袖朝后,长身玉立,内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王权和林深也不敢插话,更是不敢提及子嗣的事。
任哪一个男子都不想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可偏生,皇上非但顶了,还不仅一顶。
封衡垂眸,又看了红鸡蛋一眼,“魏大人倒是很能干,一次喜得两个儿子。”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王权暗暗深呼吸,心想着,皇上若是不挑剔,十个儿子也有了啊。
封衡突然吩咐,“来人,开朕的私库,将今年新进贡的蜀锦送去重华宫。昭嫔过于素淡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苛待后宫嫔妃。”
王权,“……是,皇上。”
虞姝昨日侍寝了,按着规矩,今日的确应该赏赐。
但先帝在位时,每年进贡之物,都是交给后宫执掌封印的娘娘,再统一分配的。
皇上却只赏赐了重华宫,这难道不是苛待了其他娘娘?
罢了,王权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下多言一个字。
以他的经验来看,皇上的心情又不好了。
林深去开帝王私库,王权特意交代了一句,“你小子要记住,昭嫔娘娘深得皇上心意,日后仔细伺候着。”
林深立刻应下,“义父,儿子省得了。”
在王权眼里,封衡比他的命都重要。
他见过封衡出生第一天的模样,看着封衡一天天长大,以及封衡年幼时所受的每一处伤,他都记得。
封衡如今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上了心,王权自也瞧出来了。
倘若昭嫔娘娘敢背叛皇上,王权第一个不答应!
辰王算个什么东西?!
谁被精心呵护时,不是温润如玉?
倘若辰王经历过皇上所经历的一切,他未必能有皇上如今的心性。
*
重华宫这一边,虞姝昨夜过于劳累,起榻时有些迟了。如今太后已经回宫,只要太后没有特殊交代,嫔妃们则需要每日前去晨昏定省。
她洗漱匆忙,林深过来送赏赐时,虞姝来不及细细清点,赏了一袋银豆子给林深,这便带着知书和墨画前去长寿宫。
直觉告诉虞姝,太后也不是好应对的主儿。
她不能叫太后寻到错处。
虞姝目前还在嫔位,是没有资格在后宫乘坐轿辇的,除非是在帝王御赐的情况之下,否则她只能徒步走到长寿宫。
昨晚封衡折腾的厉害,还换了新花样,虞姝生得娇弱,很难跟上封衡的节奏,今日早晨难免有些身子不适。
长寿宫大门外,张贵妃、淑妃几人已经陆陆续续乘坐轿辇过来了。
虞姝走得匆忙,身上出了薄汗,本就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粉,宛若晨间初绽的芙蓉花,嫩得能掐出水来。
瑰姿丽色的容貌也就罢了,婀娜有致、纤秾玲珑的身段更是叫人遐想连篇。
细腰、丰/胸,如天鹅颈般的脖颈,简单的盘云髻上插了一根流苏玉簪子,天然去雕饰,愣是将旁人衬托成了胭脂俗粉。
淑妃一看到这副画面,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封衡如何宠爱虞姝,她撇开眼,不想看到虞姝,冷言冷语,“贵妃姐姐,你与本宫都是老人了,可比不得某些嫩生生的妹妹。也难怪,皇上就独宠那一朵娇花。”
张贵妃不受挑拨,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并不在意,笑道:“淑妃妹妹说哪里话,在本宫看来,淑妃妹妹也是一朵娇花呢,皇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雨露均沾。”
提到“雨露均沾”四个字,淑妃就来气。
帝王的偏宠,已经过于明显了!
皇后管不得,太后总得管管!
淑妃不再搭理张贵妃,气呼呼的迈入长寿宫。
虞贵嫔缓缓走来,脸上涂了浓郁的脂粉,遮去了一切疲倦之色,明媚如初。她勾了勾红唇,走到虞姝面前,眸光极冷,嘲讽一笑,“妹妹呀,不是姐姐打压你。你如今虽然得宠,可这后宫之中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盛宠不衰。”
“淑妃当初就是独宠一身,可如今呢?你自己也看见了,皇上几乎不再召见她了。”
“咱们姐妹一场,姐姐好心劝告你,可千万莫要高兴的太早。”
丢下最后一句,虞贵嫔也甩着帕子往前走。
浓郁的香气扑入鼻端,虞姝蹙了蹙秀眉,还没彻底喘过气来。
她的好二姐哪里是劝告她,分明是警告吧。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这个道理她自是明白,用不着旁人提醒她。
刘宝林凑了过来,“给昭嫔姐姐请安,才一日不见,姐姐又好看了呢,姐姐这里是……”刘宝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指着虞姝衣领的地方,压低了声音,“这里可是皇上弄上去的?”
虞姝低头一看,就见低领宫装遮住的胸脯之处,一朵红梅清晰可见。
倏然,她脸色更红了。
今日早晨过于匆忙,她选错了衣裳,应该穿高领衣裳,眼下只好伸手拉了拉衣襟。
刘宝林有些好奇,又凑近了些,“昭嫔姐姐,皇上每回宠幸,都会如此么?”
虞姝愣了一下,与后宫嫔妃探讨帝王的床/笫之事似乎有些古怪。
她也好奇了,因着与刘宝林还算关系融洽,遂也压低了声音问,“你侍/寝时,皇上不这样么?”
刘宝林一讪,她性子开朗,也没觉得难为情,就如实说,“昭嫔姐姐,我从未侍过寝。”
虞姝,“……”
作者有话说:
封衡:朕也想给群臣发红鸡蛋,一人一篮子……哦不,一人两篮子!
沈卿言:有病得治啊。
虞姝:(⊙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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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没有侍寝的嫔妃,以后会放出宫另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