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再怎么觉得恶心，凌嫣也知道现在绝不是算总账的时机。“现在你们不需要担心了。”
“是那个开奥迪的男的？”胡丞问。
凌嫣皱起眉头，不作解释。“我和三秀会注意看群里的通知，不会掉队。胡老师请回吧。”
萧霖说的那个发小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有辆簇新的奔驰开了过来。凌嫣接通电话，穿着西装的年轻人马上注意到了，示意司机开门。
“晚上好，麻凌嫣小姐。”那年轻人极为礼貌，言语也极为官方，“欢迎来到信城。我是德沃嘉丽酒店信城分公司的前厅部经理江焕，受萧总的委托，诚邀您和您的朋友前来德沃嘉丽入住。”
凌嫣：“……”
邝三秀：“……”
“可惜了，胡组长没看到，开的是奔驰呢。”邝三秀遗憾地说。
凌嫣：“……”
等两人抵达酒店，邝三秀看着那招牌和装潢，不太确定地问凌嫣：“学姐，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是萧霖学长吧。”
凌嫣：“嗯。”
“他喊人接咱们过来，是咱们可以白嫖的意思吗？”
凌嫣：“……我觉得应该不是吧。”
“真的吗？住一晚花掉小半个月工资，就有点超出预算了呢，哈哈哈。”邝三秀继续说。
凌嫣：“……”
江焕：“两位不用担心，萧总的朋友就是我们江总的朋友，是可以享受特价优惠的。你们要住几天？五天吗？好的，二位喜欢中式的还是日式的还是法式的？最便宜的就行？好的，那么就是两个标准间，请出示一下两位的身份证……”
这么一折腾，凌嫣的怒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绵绵不绝的疲惫。
她一抬手，想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手却是软的。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
“什么电视剧情节。”凌嫣替她把话说完。
舒曼曼一摊手：“不要因为你是主角就抢人台词好吗？”
视频的那一头，舒曼曼敷着张黑不溜秋的面膜：“我都不知道从哪儿槽起好了，你们那个组长好恶心啊！真是一点也不为你考虑！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报警找出来那个变态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还打客房电话，他岂不是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嫣儿，我真的不放心你，还是一块儿住吧。”
“要不然你还搬回你妈那儿去也行，反正也和好了。”
凌嫣没有告诉舒曼曼，她已经知道了是谁。她已经有了办法，并且她要做的事，舒曼曼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啊，等我回去，我们就开始看房子吧。”
舒曼曼都要哭了。
信城入夜之后依然热闹，从这个房间里望出去，却觉得只像是映在LED屏幕上的一幅仿真画。
很安静，听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杂音。不愧是能在国际市场立足的酒店集团。
床铺还整整齐齐。凌嫣很累了，却睡不着。
她怕自己一闭上眼，就联想到那些不该出现的画面。
舒曼曼已经睡了，想必隔壁的邝三秀也是。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安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脚边的手机“嗡嗡”一震。
萧霖：我睡不着。
凌嫣托着手机，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个字。
这么巧。
萧霖拨了语音通话过来。“想听你讲故事了，可以定制故事吗？”
凌嫣：“你想听什么？”
萧霖：“没头脑王子和不高兴公主的故事。”
凌嫣扑哧一笑，她躺倒在地毯上，头发披散了一地，回道：“没头脑不高兴，那不是小时候的动画片吗？”
“想听别的版本的。”
凌嫣：“好吧，那就，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国度。国王夫妇非常恩爱，孕育了一个没头脑的王子……”
“好没新意的开头。”
凌嫣佯装生气：“是我讲还是你讲。”
“好好好，你讲你讲，”萧霖说，“我闭麦。”
“没头脑的王子平安长到了十八岁，从春风那里收到一个消息。听说在千里之外有一个国度，有个公主，总是不高兴。公主的年纪大了，上门提亲的人却一个一个被气跑，这让国王非常苦恼。”
“为什么被气跑了？因为公主太暴力了？”
凌嫣的眼睛半眯起来。她说不清楚，明明是给萧霖讲睡前故事，怎么把自己讲困了。
“就当是公主太暴力吧。总之国王很苦恼，就发布了一个告示，如果能够有人能够完成公主的要求获得她的芳心，他就把举国的财富……和他的王位赠送给他……”
“公主提了什么要求？”
凌嫣：“……”
萧霖：“嫣儿？”
“……”
萧霖：“不高兴。”
没有任何回应。萧霖确认自己完成了任务，低声笑了。“晚安，不高兴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