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萧霖打开门,见凌嫣正坐在他家的客厅里,两手抱着膝盖，定定地看着某处。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问道：“回去了？”
“嗯。”
他解了颗上衣的扣子，从冰箱里拿了瓶Vittel，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挨着凌嫣坐下，递给她一瓶。
她说不想喝,轻轻喟叹,抻直了腿。
等之后去了学校，见到江寅,应该会很尴尬吧。
但这样做才是对的,无论如何,现在的江寅对她只是有好感。
青春期的男女，很容易对照顾自己、愿意贴近内心的人产生这样的感情。
就连她当初对齐文修的爱慕,究竟算不算得上真正的爱情,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又或许……她瞅着身边的萧霖。
那个晚上，齐文修酒醉朦胧，抱着她喊着女友的名字,说着哄人的话。
她不是不难过，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撕心裂肺的痛觉。
那时她以为这是麻木，是认清了现实。
现在想来，远不止如此。
或许是因为,早就有人悄悄踏上了天平的另一端，变成了砝码，无形中改变了她的心。
而十八岁的她，即使没有想清楚其中的原因，还是慢慢地推开了齐文修，说：“哥，你认错人了，是我。”
……
“还在想呢？”萧霖以为她不开心，“没什么好在乎的，就一小屁孩。”
凌嫣：“小屁孩怎么了。”
“小——”
他居然结巴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被反驳：“……小屁孩的一时兴起能当真吗？”
凌嫣：“哦……所以你小屁孩那会儿是不是一时兴起呢？应该是的吧，毕竟一声不吭……”
萧霖语塞。
好家伙，原来她凌嫣在这儿等着他呢。他气她要拿话臊人，肚子里的坏水一拥而上，就势把人推倒了，装作要去亲她。
凌嫣果然乱了阵脚，面红耳赤，呼吸急促，慌乱之中，五根手指头盖住他的下巴，狠狠撑住：“你你你——你说了要等我的！”
“你还说了你不擅长记仇呢。”
臊人这方面，两人棋逢对手。
凌嫣缩着脑袋，也不给他再靠近的机会，装死。
这段时间，萧霖表现得太过安分守己，竟然让她忘了。
他是只优秀的猎者，披着羊皮的狼，随时能够释放出侵略性。
而他的猎物，就是她本人。
凌乱的发丝，额头上细密密的汗珠，藏在发丝下的喘气的嘴，白里透了红的脖颈，轻轻起伏的胸口。
萧霖欣赏了一会儿眼前的景象。
刚刚的水都白喝了，他又有点渴。
“看不出来你还招小孩，怎么什么人都盯上你？”他沉声说。
凌嫣：“又不是我想招——”
话到一半，她觉得不对，萧霖好像别有所指，他还知道什么了？
“我……啊！”
她喊了声，是萧霖居然冲破她的防线，贴住她的脖子，用牙尖叼起一小块皮肤。
薄薄的肌肤下，是敏感而脆弱的血管。那温温热热的呼吸，还有舌尖滑腻的触感，让凌嫣的血液像沸腾的开水，她忍不住颤抖。
“你！”
凌嫣想说臭流氓，但萧霖势必理直气壮回答“我就是流氓”。
事实是她半边身子都软了，酥酥麻麻，讲不出话来。
刚刚的那声怒吼，听起来都像撒娇。
“知道吗？猫科动物是怎么征服雌性的。”
萧霖松了嘴，低哑的声音道：“先是用爪子桎梏住她，然后，叼住她的脖子，防止她逃跑……”
他就说到这里，没继续往下说。
情况实在不太妙——不管是凌嫣还是他。
暗示意味已经很重了，得见好就收。再过分一点，凌嫣会恼羞成怒，最后躲他十天半个月。
那就不划算了。
过了两分钟，凌嫣脸上的热度降下去，有劲踹他了，相当不客气地说：“你让让。”
萧霖不为所动。
“你真的是……”凌嫣不耐烦了，“我很难受好吗？你皮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硌着我……”
“…………”
萧霖这回终于放开了她。
两人直起身子，隔开距离，萧霖还抱了个抱枕。
好似刚才无事发生。
又是端端正正两个正经人了。
凌嫣拿起刚刚萧霖送来的水，拧开喝了两口，偏头看萧霖，想找个话题缓解尴尬。这一看不得了，她发现萧霖今天不用去公司，穿的是休闲裤。
压根儿就没有系皮带。
她浑身僵硬，目光平移，右手把水搁置在茶几上，机器人似的，站了起来。
“那我先回去了，舒曼曼还在等我。”
萧霖默默地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
她捋着头发，走到门口，忽听见萧霖问：“晚上要去转转吗？可以带上舒曼曼。”
“去哪儿？”
今天人挤人的，晚上尤其堵呢。
“去哪儿都行，做spa，办泳池party，都随你们，想买了吃的去我办公室看烟花也行。”
这些显然都不是凌嫣喜欢的选项。萧霖又说：“那去打保龄球？”
凌嫣听出来萧霖的套路，推开门想了想，还是顺着他的话走：“……我回去问问舒曼曼。”
和她想的一样，舒曼曼只要一个人在家就打游戏，正带着耳机杀得兴起。
凌嫣就先去洗手间照镜子。
她侧过头，把脖子露出来，贴近了去看上面落下的痕迹。
贴近后脖颈的地方，两个浅浅的牙坑留了下来，泛着淡淡的粉色，彰显着它是一枚暧昧的印章。
她都不敢回想当时萧霖扣住她的姿势，在心里骂着萧霖，抬手翻了个小巧的创口贴上去。
这下更明显了，真是对了那句“欲盖弥彰”。
她只好又摘了下来，把头发全拢起来围住脖子。
这下总不容易被发现了。
舒曼曼扒住门口，探出头来：“哇哦～～”
她做贼心虚，警戒地回头：“你哇哦什么？”
“你怕我哦什么？”舒曼曼一脸贱笑，“去了那么久，他怎么你了？”
凌嫣：“……”
“怎么样？”舒曼曼压低了声儿，藏不住讨论隐私时的那股子兴奋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