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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岁了。
仔细想想,也就是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生。
回首去看曾经那个破罐子破摔的自己,除了唏嘘之外，还有自责和后悔。
那些都只是对生活的消极抵抗罢了。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
舒曼曼打了视频电话来祝她生日快乐,凌嫣给她看眼前的蛋糕，舒曼曼嗷嗷呜呜：姐妹你终于过一次像样的生日了！
萧霖过来搂着她，两个人站在一起闪瞎人的眼。
舒曼曼表示她受不起这个刺激，快速撤退。
萧霖能看出凌嫣吃蛋糕的时候略微的心不在焉,似乎在等着电话。
他干脆问：“咱妈还没打电话过来？”
凌嫣适应了他的没皮没脸，点头说：“这次吵得太厉害,我第一次说那么重的话,她被伤到了吧。”
萧霖说：“这不是你的问题。”
凌嫣笑了笑。
“今天好好过生日，别的先不去想它,”萧霖沾了一点奶油,抹在她的鼻子上。
这下果然吸引了凌嫣的大部分注意力,她扯湿巾把鼻子擦干净，戒备地看着萧霖。
她说：“我许了三个愿望。”
“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好吧,”她笑着说,“那我好好放在心里藏着。”
萧霖本想带她去外面逛逛，但想到她今天工作了一天，现在肯定已经很累了,提议明天带她去想去的。。地方。
于是就发展成了这样。
凌嫣穿着浴袍坐在卧室，听着萧霖洗澡的动静，莫名地紧张。
她抱住自己的腿，双目放空看向前方。
手机被搁在枕头边上,此时发出了微小的振动。
凌嫣迟疑着拿了起来，看见是妈妈的来电时，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电话连通，母女俩谁都没说话，也许都在想怎么措辞。
脓疮被戳破后的伤口，她们还没能真正地直视它。
“你……”最后还是妈妈先开口了，“嫣儿，你还好吗？”
明知道她看不到，凌嫣还是重重点头：“嗯。”
“对不起，”妈妈说，“对不起。”
凌嫣终于得到了这个道歉，她的情绪却比想象中的要平静。
妈妈打来这个电话，代表的是她知道了过去的所作所为不完全正确。她之后会做出改变吗？还是母女二人最后会因为这些摩擦一直苦恼下去？
她说：“妈妈，过去的那些，我都不怨。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是自己的选择。但是你真的能明白我吗？”
妈妈说：“我知道了，文修都跟我说过了，你男朋友……”
“妈，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您真的相信我了吗？”
妈妈说：“我……”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信任，那不管和好多少次都是没用的。”凌嫣说，“我们都会很累的，妈妈。”
妈妈沉默了一瞬：“说什么不怨了，你还是在怪我。”
凌嫣摇摇头：“不，我正是因为不想怨你，也不想你怨我，所以才要说清楚。”
“你想要我给你保证什么？”
凌嫣无奈地说：“我要的不是您的保证，是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您都可以相信我。我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也会对您负责。”
“我会好好向您证明的，”凌嫣见她不说话，“我是您养大的女儿。”
妈妈在话筒那边，轻轻地抽噎起来。
那声音凌嫣听见过无数次，半夜的时候，妈妈独自住的卧室里。
她亲眼见过这个女人过得多苦，戒备心又有多重。
“你爸爸……不是好人。”
凌嫣说：“嗯，我知道的，是他让你受苦了。”
“他跟我保证，他资金只是……只是被卡住了，只要能有新的、新的资金带动……”
“我被他骗着，骗着借了那么多钱……”
凌嫣说：“我都知道，您有多不容易，我都知道。”
妈妈的抽噎声渐渐停下，说：“我最恨别人骗我。”
她又说：“我也知道，我以前对你太严厉了。你高考的时候……”
那是母女俩共同的伤心事。
凌嫣说：“我没有早恋。”
这时她有冲动要把真相说出去，但理智阻止了她。往事如烟，就该让它散了，不该说些有的没的横生枝节。
“是妈妈害了你。”
凌嫣抬手拭去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眼泪。
“今天是你生日，你活这么大，我也没好好给你过一次。”
凌嫣急忙说：“其实今天我男朋友……”
说出“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有点害羞：“就是我上回说过的那个，他今天带我庆祝了。你打电话过来我很开心，妈妈。”
妈妈说：“下回带回来我看看吧。”
萧霖擦着头发出来，大剌剌地敞着大半裸｜露的胸膛，慢悠悠地晃过来。
走到她面前，突然就没了骨头，倒在她身上。
凌嫣早有准备，抬手撑着他：“您能不能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