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嫣：“……”
晚会结束后，萧霖要直接带着她离开，凌嫣说：“不太好吧？”
她的意思是总得和老爷子打个招呼。
萧霖却说：“你不了解他。”
果然，走出来没几步，身后就有人叫住了他们。
是老爷子的秘书，态度很客气，邀请萧霖说：“董事长在望江阁定好了位置，萧总和麻小姐如果没有其他安排，一起吗？”
这个秘书是老头子身边跟得最久的，原因之一就是嘴会来事。
萧霖得意地瞥凌嫣一眼，仿佛在说：看吧，还是我赢了。
他们今天要是真的等了老头子，他还真不会赏脸。
凌嫣：“…………”
她算是明白了。
人就是天生有根贱骨头，天皇老子也一样。
“去不去？”萧霖说，“你不想见他，我们就不去。”
“还是去吧。”
萧霖可以做到和老头子完全对着干，她却是做不到的。
早猜到她会这么说，他一点头，让秘书带路。
到了地方，萧霖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才坐在她旁边。
对面就是老萧，凌嫣这还是第一次明目张胆地看他。
和萧霖的面孔只有四五分相似，不完全像，身上透露的气质也截然不同。
她说不上那种感觉。
或许是她先入为主了，她总觉得萧霖身上的气场让人更舒服。
来吃这顿饭之前，她做好种种打算，应对来自萧霖爸爸的责难。
没想到饭局吃了一半，她想象中的硝烟也没有降临。
萧霖爸爸对着她一脸和气，也不知道唱的哪出，乐呵呵地给她布菜，还叫她不要客气，多吃一点。
萧霖这个幼稚鬼又赌气，说嫣儿不爱吃这个，夹过来自己吃掉。
老萧发话了：“你像话吗？”
萧霖眯了眯眼，挑衅道：“您不是看不上我女朋友？”
“我最看不上你的是你。”老萧冷声说。
“这不是巧了吗？”萧霖把筷子一放。
“麻小姐，”老萧把边看热闹边吃饭的凌嫣拖进来，“你是外人，看得最清楚，你说说他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凌嫣拿起餐巾擦擦嘴角，笑笑说：“董事长，正因为我对您来说是外人，这种事才更不应该找我来评判。”
这话令老萧一愣，他反而抚掌大笑：“说得对，你说得对。”
侍者这时端了个鎏金的托盘上来，里头端端正正摆着是一对白玉手镯。
凌嫣是个外行，看不出这玉名不名贵，只觉得上头的反光滋润舒服，很养眼睛。倒是萧霖略带诧异地瞅了他爹一眼。
“这是见面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就是承认她这个准儿媳的意思了，凌嫣猜这镯子价格不菲，有种为了这副镯子也得嫁给萧霖的错觉。
她客客气气地收下，萧霖为她戴上，赞了一句：“漂亮。”
她的手纤细洁白，配这样一件首饰，再合适不过了。
他之前也看中了一只和田玉籽料，想送她，却被老头子抢了先。
一顿晚饭竟就这样温馨地结束了，李伯送他们回去。
路上凌嫣把手镯摘下来放进包里。
萧霖说：“你不喜欢？”
“我怕不小心碎了。”
“玉就是给你戴的，难得老头子大方一次，不戴多可惜，”萧霖说着又给她重新戴上，“碎了再买就是。”
凌嫣说：“我还以为你爸会因为我那句话，觉得我不识好歹。”
“所以说你不够了解他。”
萧霖显然心情很好，抓着凌嫣的手在腿上，捏她的手指头玩。
凌嫣把头靠着他的肩膀，那种从云端缓缓降落的，重新落地的踏实感，重新回到了她心里。
夏日的酷暑宣告了这个学期的结束，凌嫣带的班级也即将进入高三。
最后一节化学课，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江寅跟着她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他，笑着问：“有话说？”
江寅点了点头，说：“我要转学了，去国外读高中。”
凌嫣有一瞬间的愣神，她点点头，表示了理解。
江寅垂眸看她手腕上的镯子，“他送你的？”
“不，”凌嫣说，“是他爸爸送给我的见面礼。”
“……哦。”少年眼睛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那么，再见，江寅。”
“再见，嫣儿……老师。”
江寅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