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云全身上下最金贵的便是这张脸,如今破相,让她一个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一直坚守初心靠才华吃饭的人,怎能不慌张?
直到被沈成津带上车,去医院路上才缓过来神儿,她仰头按着伤口,拿起来纸巾看一眼上面的血渍,只觉得触目惊心。
沈成津这会儿脸上表情也严肃多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看她一眼,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也就孙坤觉得两人小题大做,想当初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吃不得苦。
不过看锦云一脸惊吓,沈成津也那么上心,他只好配合地做做样子,这边才刚到医院,又象征性地打了个电话。
“怎么样?”
“才刚到医院。”
“市医院我有熟人,用不用我安排高级病房?”
沈成津皱了皱眉,本来严肃的气氛,被孙坤搞得哭笑不得,如果不是听他语气认真,还真想嘲讽两句。
偏偏孙坤说得一本正经,“那行,你们先忙,需要就说一声。”
沈成津懒得搭理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中午时分急诊室病患不多,两三位医生刚处理完一个紧急病人,这会儿坐在诊室里闲聊,护士安排锦云坐好,就有年轻医生洗了手上前检查伤口。
惊吓大过伤痛,锦云这会儿平静多了,仰起来头配合。
沈成津站在一边,凝视着锦云额头上细小的血疤,问了一句她非常关心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会不会留疤?”
年轻男医生没有马上回答,大概也知道女孩子容貌大过一切,所以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边,确认伤口问题不大,才接过来护士手中的纸巾擦了擦手,“没事,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不深,也不需要缝合……注意最近几天不要碰水,防止感染,”说完抬起来眼皮子看了锦云一眼,为了病人配合,故意把事情夸大,“万一感染了,留疤不留疤可就不好说了。”
这句话说得锦云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决定最近几天不洗脸了,又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洗澡都免了吧。
她刚想到这里,却听沈成津叫住医生,指了指她额头,认真道:“用不用开一些去疤膏?”
年轻医生闻言愣了愣,转过来身,忍不住扫了一眼沈成津。
毕竟伤口小,本来不准备让沈成津和锦云有不必要的花费,消消毒,就打发二人离开,沈成津这么一问,倒把他问住了。
于是又谨慎地走过来,抵着锦云的额角,重新检查了一遍伤口。
“按理说不会留疤,”说到这里抬头又看了看沈成津,“如果不放心的话,开一盒祛疤膏也无妨,有备无患。”
沈成津点点头,“那就开吧。”
医生又问:“国产药,还是进口药?”
“有什么区别?”
“普遍反应这一款进口的效果好。”
“那就进口。”
两个人交涉完,护士带锦云去处理伤口,沈成津去西药房拿药。
锦云才刚处理好,还没等护士放下棉签,沈成津就回来了。
伤口问题不大,愈合之后一早一晚涂在患处,临走护士又笑吟吟嘱咐,一年之内的伤口,都有愈合奇效,还消痘印还护肤,让锦好好使用。
锦云这次受伤实属无妄之灾,本来对沈成津颇有微词,谁知这男人先发制人,让她有微词也不好意思发了。
不仅如此,回来路上还说:“最近除了别碰水,最好把辛辣刺激的东西也忌了。”
见她不出声,握着方向盘看她一眼,又补充说:“最好也别喝酒,别熬夜。”
锦云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这跟熬夜有什么关系?”
沈成津理所当然地说:“熬夜降低免疫力,不利于伤口愈合。”
锦云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转过去头暗自嘀咕:“我额头受伤,又不是刚生完孩子做完破腹产……”
这句话声音太小,沈成津没听见,皱了皱眉宇,看她一眼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啊,”锦云清了清嗓子,把手里药膏举起来挥挥手,“我说这个药膏。”
沈成津不解,“药膏怎么了?”
锦云一本正经说:“这个药膏好像很受手术后的患者推崇,据说很管用,用我脸上,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
沈成津听罢不仅没担忧小题大做的问题,反而释然地松了口气,“是么?那最好了。”
嘴角勾了勾,“刀疤都能治,你额头这点伤,就更没问题了。”
锦云本来想反驳的,仔细一思量,好像逻辑也没毛病……
带了伤,孙坤那边自然是不去了。
其实孙坤那边也没什么要紧事,一来呢,他妻子目前对他还处于厌倦期,关系被他搞得如此被动,也只能采取敌不动我不动,就算敌动了,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的策略。
二来呢,就算他妻子态度改观了,也没必要两个情感老师一块,实在施展不开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