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月亲手捧着安神汤药走进来,冲江谈轻轻打了个眼色,随即跪坐在萧德妃面前,眉眼带笑地哄她吃药。
江谈不觉暗自颔首,好在四娘还算懂事,他问道:“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她今儿说是从马上跌下来了,其实油皮也没擦破一块,所以江谈问的是当初遇刺的伤势——她当初为了给他挡剑,被一箭洞穿了小腹,对于女子来说,伤在腹部可是很严重的,所以江谈近来对她颇为关照。
萧霁月神色一顿,方道:“托表哥的福,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见萧德妃安静了一点,萧霁月才大大咧咧转向江谈,眉眼笑成一弯新月:“表哥别怪我多话,拜见不拜见的另说,其实表嫂当晚辈的,既然进了宫,来瞧一眼娘娘会更好一点。”
这话乍一听有些道理,却颇有挑拨之嫌,可她态度大方直白,只会让人觉着她仗义执言。
她虽好看,却非绝色,不过眉目开阔疏朗,下颔圆润,颇是貌美娇俏。
萧霁月见江谈并未搭话,眉梢微挑,极有眼色地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表哥先回东宫吧,我在这儿看着娘娘。”
江谈沉吟片刻,冲她道了声有劳。他对萧德妃实在露不出什么好脸,漠然道了声‘儿告退’便转头走了。
回东宫之后,绣春忙让人端上茶点来,里头有道单笼金ru酥,ru酪馅里还别出心裁的放了桃干,杏干,桂花干好几种口味,江谈略扫了一眼,隐约记得这道单笼金ru酥是潺潺爱吃的,他能记住还是因为他也颇喜欢这道,只是忘了潺潺爱吃哪样口味。
他想到萧德妃今日全无体统的撒泼刁难,轻捏眉心,转向绣春:“把这道点心全拿去给夷光。”
萧德妃见江谈走了,她独个哭的也没趣,便同萧霁月恨恨道:“瞧瞧太子这般模样,日后沈氏女当了太子妃,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她又问:“医工开的方子,还有我给你的几个秘药,你可有按时服用?”
萧霁月脸上一羞,却点头:“您放心。”
萧德妃这才展颜:“好孩子,我定叫你比沈氏女先入东宫。”四娘之前舍命救了江谈,他对她近便颇多怜悯照拂,一个男人,对女子有了怜惜之情,之后的事儿便好办了。
沈家女既然和太子订了婚,便等于绑上了太子的船,沈女自然要娶,娶进来当个摆设便罢了,但能牢牢拴住江谈心的,一定得是她萧家人。
当然了,这等事不是她一个深宫妃嫔能办成的,她也没这个脑子,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萧家的全力支持。
......
沈皇后见沈夷光心情不好,忙让宫人服侍她睡下,这才嗔万年:“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你是不必怕德妃,可日后潺潺嫁给太子,总少不了和她打交道,你和她置什么气?这是让潺潺难做。”
她和万年公主虽是母女,性情却截然相反,一个中正温和,海纳百川,一个却脾气暴烈,性如烈火。
万年挨了一嗔,倒是没发火,反是叹了声:“我犯得着和她置气?我是气太子。”要不是太子之前纵容,萧氏哪会这般放肆,敢跑到长乐殿欺负潺潺了。
潺潺也不是没有认真拿她当妃母敬着,偏这蠢货蹬鼻子上脸,处处妄图与母后比肩,真是欺人太甚!